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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令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人此时就站在我的身侧,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可是碰到并不代表就得到,在感情的世界里,越是索取,便越是贫瘠,尤其是单方面的相思。
所有的迫不及待,都等不来期待。
张良公子过于君子过于有礼,竟独自一人把我送到了将军府,甚至对一旁曾暗杀过他的晚歌也以礼相待。
“张良公子,辛苦你了。”我也以礼相待,万分恭敬,内心却把自己骂了个半死,要让白凤看到我这样子岂不笑死?由于担心张良的安危,我也礼貌地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张良公子请回吧。”
张良还未点头答谢,门内传来了老爹不怒自威的声音:“张良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阿真你也太没礼貌了。”
我下意识地挡在张良面前,迎上老爹挑衅的目光,昂首道:“他不舒服。”
老爹挑眉,冷笑道:“你很懂?”
我表面强装镇定,手心却渗出了一层薄汗。就在我紧张之际,张良从我的身后走出,反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他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多谢将军好意,子房却之不恭了,恰好子房也有事请求将军。”
我刚想大骂这是羊入虎口,他却侧过头来小声说道:“我没事,阿真。”
那个瞬间,我心里满池枯萎的残莲,犹如得到福光普照般全部复生。我的心平静下来,也柔软了起来,我轻声点头:“好。”
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惧了。
晚歌番外一
“……你是新来的?”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叫你晚歌,如何?”
阳光自头顶落下来,光线的轨迹在空气与尘霾里隐约可见。坐在树上的孩子眼神明亮,忽地对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猝不及防。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经年以后,他依然能记起那日的阳光,那日她的笑容,都是一样的灿烂美好。
当杀手的日子是赌命。
晚歌知道,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那个叫做姬无夜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手一共落在他的肩膀上三次。
一次在他八岁。他刚刚学会遗世剑法的第四重,乘流踏浪。姬无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不错,去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吧。”
第一个任务是杀人,杀掉原郑国的旧贵族郑南与其夫人方芸。这次任务轻而易举,因为对方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半点还击。
“手法利落。”
晚歌没有理睬立于一旁的墨鸦,抬手拭去脸上溅到的鲜血,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尚有余温。
“阿衿哥哥——”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孩童怯怯地叫了一声。
墨鸦愕然,晚歌漠然。
“阿衿哥哥,我是小音……”
“他是?”墨鸦指了指眼泪汪汪的孩童,还想问些什么,晚歌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想他早该忘了那里的一切。
他只是晚歌而已。
第一次任务的顺利完成,奠定了他在将军府中的基础地位。后来,他的剑越来越快,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也越来越多。
他成了姬无夜最信任的人,也成了姬真的侍卫之一。
说起来是侍卫,较之墨鸦,他是暗卫。姬真不喜欢他,遇到墨鸦不在的时候,她几乎不会出府,也不会有闲情逸致让他陪着聊天。事实上姬真确实找过他聊天,可是他真的不太会说话,他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姬真,直到她的身影完全占据他的瞳孔。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全部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的记忆里,他的生命里。他眼里的最深处藏着一份温柔,他仅剩的恻隐之心和感情全数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此生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是她送给他的一条锦帕,做工良好,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真”字。那样的锦帕有三条,墨鸦,白凤和他各一条。
他是保护的最认真的。
墨鸦会用那条锦帕给白凤包糖糕,白凤与姬真吵架了怄气了便将锦帕扔于满是灰尘的地上,气消了之后又去捡回来洗干净。
晚歌从来都没有用过那条锦帕,他将那条锦帕细心地叠好,放在了最贴近心脏的地方,从此再也不让它见光。
一如他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