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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
他的声音更加温柔,我听着觉得有点瘆,狐狸还是狡猾一点比较正常呐。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晚歌的生命只剩了两年,这两年我得好好陪他,你有意见也给我保留着!毕竟我欠他的太多了。而且郑音说了,两年后就还给我一颗完整的心,他说他有办法医好我……两年,其实也不算太久吧。”
“我会等。”
“那你两年后的二月初三来定岚山,我会在那里等你。”一想到定岚山,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拧了拧张良的脸颊,“你小子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定岚山是哪座山了!”
“我记得。”
“记得就好,张三你失约的次数太多了。”我仰头叹息道,“若是这一次你再失约,你将彻底出局。”
“我绝对不会失约。”张良定定地说,随后又从身上取下了一根玉箫递给我,“这是家母的遗物,阿真请收着。”
“……我又不会吹箫,你给我不是浪费吗?”我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明白这是张良最珍视的东西了。
“以后,我会教阿真的。”张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两年以后,我们就有一辈子的时间了。”
一辈子……听起来很神圣又很有盼头。
我的心中也涌起无限希望,到那个时候,师父也会医好我,我就心无残缺了。
我就能像当年那样,兴致勃勃地调戏张小美人了。
“阿真,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吧。”
张良犹豫了片刻,艰难地开口道:“就算再缺钱花,你也不可以把玉箫卖掉,这种事我不先提醒你,我相信你做的出来。”
“……我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我气结,拧着他的脸沉声道,“把脸凑过来。”
“阿真可知谈恋爱应该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嘎?”
在我尚未作出反应之时,张良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亲吻的滋味原来如此美妙。
他的唇瓣香软地好像是渍了糖糕的桃花——糖糕!!
“死张三,你是不是偷吃糖糕了!”我猛然想起,他今天根本就没有给我买糖糕,肯定是自己全吃了!
“我马上去买,阿真别打了。”
“你太坏了,居然吃独食!”
“就这一次。”
……这个死张三,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我冷哼道:“再有下次,家法处置。”
“哦?何为家法?”
“罚你跑到伏念前面,大声喊一句:你很嚣张。”老人头伏念不拔剑砍了他才怪。
“阿真果然狠心,我可不敢触犯家法。”他揶揄地说道。
“……我走啦,两年后的二月初三,你要记得哦。”
“嗯。”
他笑了。
那笑,亮在黑夜里,像是一束明光。
记忆之中,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温和地含笑告别。
二月初三,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也是张良的生辰。我想到那个时候,可以做桃花饼给他庆生,我也可以和锦瑟学着酿酒,他喜欢喝茶,那便煮茶。
总之,我有大把的时候可以用来期待,等到明年的桃花谢了再开,他就会来。
他说他会来。
待我回到郑音的住处,他们已经收拾妥当。晚歌在马车里已经睡着,郑音沉默地负手站在车外,见我回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师父,再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不牵扯到晚歌,郑音的确待我极好,比老爹待我还好。
我甚至常常会忘记,郑音的年纪比我还小。
郑音的主子是赵高,他们共同参与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政治阴谋。他们勾结相国李斯,而后改立嬴政遗诏,颠倒黑白,赐死公子扶苏,害死将军蒙恬蒙毅,扶持胡亥上位,犯下了滔天大罪。赵高是为了他的仕途,而郑音,我始终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与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我早已亡国,没有政治立场。
马车行驶到郊外就停下了,我本就讨厌坐马车,这么一停一乍的更是令我难受。我掀开马车帘,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停在车前一匹枣红色的马。马上有人,是位少年将军,戴着头盔,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打架还是打劫?”我问道。
他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头红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