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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虽然仍会惆怅,却也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已经习惯了。
阿秀的棋子,是多年前我送给张良的那一盒。
……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甚至连张良自己都不知道,那盒玉石棋子,是我自己刻的。
每天晚上一个人窝在幔帐中,举着把匕首盲刻。我怕被白凤嘲笑所以不在白天弄,也怕牛吹在前头到时候交不了工,会很丢脸。
那个时候,张良在小圣贤庄念书。我白日里听探子来报,他受到夫子表扬的消息,晚上激动地都睡不着,刻棋子也是非常认真。
尽管他拒绝收下,而且是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阿秀,哪来的哪去。”我合上棋盒,还给了她。
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离开了。
那天,我将林俞辞退了,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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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时光总是最漫长的。
新郑街上很热闹,我一边咬着糖糕一边往学堂里走。
“你听说了吗?留侯大人回来新郑了。”
一路上都在听别人谈论他、赞美他。
……这样的,我也习惯了。
多年以前,人们也谈论他、赞美他。
经过那么多的磨难与风霜,他依然在别人口中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与气节,难能可贵。
“留侯大人要重建将军府?”
我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他脑子一定是抽了。
汉初刚建立,他哪来的钱呢?
况且我家那将军府,风水不好,那里枉死的冤魂不计其数,重建了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座坟场的事实。
……罢了,留侯大人的心思,我这等平民百姓瞎琢磨什么呢?
“夫人请留步。”有人叫我,声音很耳熟。
“什么事?”
“留侯——”
“不认识。”
“留侯大人毙了。”
“……呵”我故作冷淡道,“那挖个洞埋了呗,跟我借铲子啊?”
“阿真,你——”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嗤笑一声:“你这样咒自己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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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再见张良时,我的心情竟然如此平静。
他请我喝茶,微笑着告诉我那是很名贵的天宫云雾翠。
我也微笑地告诉他,我家档次最低的就是天宫云雾翠。
他请我吃糖糕,微笑着告诉我新开的糖糕铺子味道很特别。
我也微笑着告诉他,那家新开的糖糕铺子是我出钱投资的。
他带我去看新郑的潋滟池中美不胜收的红莲,我微笑着告诉他,那是我祭奠亡母而种的。
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天色不早了,张三,我送你回家吧。”
“……阿真,你——”
多年以前。
“天色不早了,张小美人,你送我回家吧。”
“……抱歉,子房与你不同路。”
“你多跑一点路会死啊!”
“……”
“阿真,这次换我来追你。”
夕阳西下,他的表情融化在那漫天的霞光之中。
我望着天空,声音恍若叹息:“……我们,放过彼此吧。”
昨日之缘,明朝逝水。
华亭鹤唳,岂可复闻。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了,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
海阔天空
张良说他要追我,信誓旦旦,言辞恳切,那——由着他吧。
大路朝南,又不是我开的,我也不能阻止他跟着我。
我在前面悠哉悠哉地走,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
我甚至到现在依然记的清楚,十三岁时,我说要追他,让他送我回家,顺便在路上培养感情,却被他无情拒绝。
我执意跟在他的身后,大步流星地踩着他的影子,重复踏碎了无数古道夕阳。
他在前面生气皱眉,我在后面嘻皮笑脸。
……曾以为,那样跟着,就是一生。
“好了,我到家了,你也应该回家了。”我转过身,挑眉看着他。
他倒是笑得坦然:“阿真不请我去里面坐坐?”
“呃……我家太豪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