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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门外,是一个巨大的白色雕栏阳台,可以看到一片美丽的绒蓝色星空,下面铺展开一片波光鳞鳞的大海,美得深邃,遥不可及。
半掩着的窗门外,拂来阵阵湿咸的海风,在这样的仲夏夜里,应是舒适又令人惬意的。
可是,巨大而过于华贵的空间,只让她觉得孤独冰冷。风儿拂过身体时,她哆嗦了一下,双手抱臂蹲下地将自己缩成团。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回家,在那间小小的只有这个屋子十分之一不足的房间里,连那张豪华的帝王大床五分之一都不够的小床上,窝在母亲的怀里,该多好。
他的世界距离她太远,令人害怕,不安,毫无容身之地。
送走了百合子,织田亚夫站在楼下,吸了根雪茄,才上了楼。
跟在身后的十一郎发现主子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似乎有极深的心事,那种踌躇的步伐,让他想起自己头晚带着一帮人马火烧火燎地赶上到长崎的最后一班火车时,望着车窗上反射的光影,莫名的不安和烦躁。
突然,前方的人停下脚子。
十一郎急忙刹住脚,心砰砰狂跳起来,这很不寻常,他斥令自己不可胡思乱想,一切的一切都以英明的主子为意志。
“十一郎。”
“属下在。”
“呵,放松点儿,咱们现在是在休假中。”
十一郎惊讶地抬头看向斜靠在大理石墙壁上,手指轻轻捻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头的男人,走廊上黯昧的灯光将男人低垂的侧廓勾勒出一种慵懒而孤独的华贵气质。
“殿下,十一郎不懂。”
男人轻笑,分明嘲讽,“不用懂,知道就行了,放松。”
“是。呃,我知道了。”
“十一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十一郎瞪大眼看着男人,扬起了漂亮的下巴,那一惯看起来高傲自信的模样,现在却显得十分无力,甚至有些颓废。
“殿下,您以前告诉过我,如果真想做就去做。对与错,好与坏,那都是由别人去评价。但只有我们自己才会懂得其中的意义。”
男人笑起来,可十一郎却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十一郎,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十一郎么?因为你的父亲大人一心想抱儿子,一连生了十个姑娘才生到你这一个宝贝儿子啊!也许,我们很多人都应该学习令尊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十一郎闻言,惊讶得双眼圆瞪。虽然这是他家里的事实,可是这样被主子说出来,更让他觉得主子今晚真有些奇怪。
“你出生的那个时候,东晁刚刚进入维新时期,废除社会等级制度,四民平等,武士阶级全部划为一般平民,没有朝廷奉禄,必须靠自己的劳力赚钱养活自己。你的父亲大人做为没落的伊贺派忍者,依然做着让一族崛起的美梦。可他已经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是渴望将自己的精神传承下去,认为只有男孩子才能继承他的意志。当时有多少人笑话他的不识实务,与政府反着干,私下招募训练忍者,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娶,女儿一个接着一个生。你觉得他疯狂吗?”
十一郎垂首,“父亲的执着和坚持,一直让我很崇拜。”
当时的人当然会骂父亲疯了,可是在这样人人都谩骂的疯狂坚持之后,却真正赢来了整个家族的兴盛。
“为了一个承载着家族希望的你的出现,做男人的承担起社会的压力和世人指责的目光,那是你父亲的自傲。可我”
为了一个敌国的女人,抛开一切逃避到这海港渔村来,可有自尊骄傲可言?!除了疯狂,就是愚蠢吧!
“殿下,不管您做什么决定,十一郎都誓死追随你。”
年轻的侍卫双脚一并,行了一个劲道十足的军礼,目光执着而坚定地看着他。
“十一郎,谢谢你。”
肩头重重的两下,让紧张的十一郎一下觉好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担子。
织田亚夫利落转身,步伐恢复了一惯的紧凑有力。
“悠悠,你怎么了?”
一进屋,他发现地上缩成一团的小白球,吓了一跳,急忙将人抱起,仔细察看。
灯光下,那微微颤抖的黑密睫毛,仿佛蝴蝶纤薄美丽的羽翼,脆弱得教人心疼又无奈。
“你哪里不舒服?我立即叫大夫。”
他伸手拿起床头上的手摇铃,她立即阻止了他。
“没,我没有不舒服。”
“真的?”
她面上少见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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