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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髻之内,并无过多繁杂沉重的发簪朱钗,一只金凤凰镶嵌在她的黑发之中,端端正正地闪烁着光华,金凤凰叼着一颗红玉,正好垂在穆槿宁的眉心,远远看上去,宛若化了一个红色花田。
这一只精致的金凤凰,造价不菲,黄金沉重,分量不轻,水滴形的红玉就像是一滴红色的眼泪,在眉间熠熠生辉,她的柔美令人侧目,她的温婉令人暖心,但她安静独坐的时候,却也不曾显得过分柔弱,美丽温婉跟皇后气势毕露无遗,她的冷意藏匿地更深,在很多人看不到的角落。
或许注定,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女人不一般,她们……或许比一般的女人更加心狠罢了。
红唇紧紧抿着,她咽下口中的苦涩,暗暗输了口气,这才起身,眼底的光华缓缓变得幽深莫测。
琼音跟紫鹃对看一眼,两人都有些诧异,不知主子今日怎么突然有雅兴装扮,平日里在景福宫,主子鲜少穿这么华美的衣裳,更鲜少佩戴金银首饰。宫里好几套首饰,都是皇帝早已派人送来的,但穆槿宁却从未碰过,光是珍珠首饰,就有两套,一模一样的样式,还有一套粉色珍珠的,更加娇俏可人。
“好些天没有去花园走走了,紫鹃你不是说桂花都开了吗?”
穆槿宁弯唇一笑,眼底的黯然转瞬即逝,她说的兴起,让她看来愈发明艳开朗。如今已经是九月初,这两日天气并未转凉,有几棵早开的桂花树已经绽放了第一拨桂花了。
“主子要去赏花吗?可是主子还没吃早膳呢……”紫鹃刚刚摆放好碗碟,突然听到穆槿宁这么说,不禁转过身去,有些不解。
“回来吃也无妨。”穆槿宁烟波一闪,淡淡笑着,瞥视了桌上的膳食,言语之内有些敷衍。“如今我也没什么胃口,还是晚些吧。”
紫鹃应了声,不再拒绝,走过紫鹃的身边,穆槿宁微微含笑,丢下这么一句,看似平静,却又让人无法回绝。“待会儿再热热就行了——”
这些天,她们身为婢女,也能隐约察觉景福宫内的沉闷气息,无论皇帝再怎么忙碌,也不该一次都不进景福宫来。直到昨日皇上不但跟皇后一道用了晚膳,还留下来过夜,可见两人重修于好,破镜重圆,她们也不禁为主子开心。宫内的琐事,素来都是紫鹃收拾的,她早已知晓皇上昨晚宠幸了皇后娘娘,往后娘娘也不必总是闷闷不乐,紧锁眉头了。
琼音却不声不响地走到一旁的衣柜前,取了一件紫色黑纹的披风,缓步走到穆槿宁的身后,为她披上披风。“已经入秋了,早上还很凉,主子可不能着凉了。”
“我们走吧。”
穆槿宁朝着身后的两个婢女笑了笑,随即走出了景福宫,主仆三人一道走向了御花园,河岸边的三无棵桂花树,果真已经三三两两开了米粒大小的金色花朵,只是开得并不多,唯独走近了闻着,才能嗅到桂花香气,宫中每一个角落可以找到的花,约莫成百上千种,形形色色,每一种都有各自的美丽,各有千秋。
走的累了,穆槿宁盈盈走上曲桥,坐在湖心中的凉亭上歇息半响,这才远远地看到五六个侍卫押着一人经过她的眼前。
她苍白细瘦的双手,在灰色桌面上紧握成拳,揪紧袖口的金色花缎。
她的胸口闷闷的疼着。
是因为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送走这个男人,跟这个男人辞别。
期限,是她的余生。
他们就沿着河岸缓缓走向前方,穆槿宁不难看清那个男人的身影,他身着一袭灰青色的长衫,黑发有些许凌乱,在天牢之内待了接近半年时光,定是受了很多罪。眼前的李暄,他虽然看来很憔悴消瘦,但终究身上没有受过任何刑罚的表象,没有斑斑血迹,但到底有没有内伤,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口一纠,不禁站起身来,缓步朝前走了两步,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李暄的身上。若是这辈子都留在大食族,她也不会知晓两人的真实身份,常常觉得李暄不是铜臭味很重的商贾子弟,原来他本是书香门第,朝廷上的青年才俊。
只是她知道的太晚了。
若不是遇见她,他也不必远走他乡,更不必抛开李家对他的殷切期望,弃官从商,对那些官宦之家而言,从商是最卑微低贱的事。因为她,他或许余生就要这么活下去了。
李暄的脚步,渐渐放慢了,腿脚原本不太利落,侍卫也不曾对他大呼小叫,驱赶他更快离开皇宫。他虽然生了半个月的风寒,迟迟不曾见好,本以为牢狱之期没有尽头,自己很可能会死在天牢。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能从天牢出来,当他看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