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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弹击破,就像是这珍珠似的……”鸳鸯将珍珠粉涂抹上祺贵人的脸庞,一边笑着说着恭维话,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从来就不缺金银,虽然喜怒无常,两面三刀,但却比任何一名后妃都出手阔绰。
当年夏妃娘娘生辰的时候,属相为羊,其他后妃送去的都是一两件做工精致的首饰,没想过祺贵人送上一只上等白玉雕出的羊羔,约莫有一整个拳头大小,成色透亮,雕工上乘,当下见到的人都目瞪口呆,更是不敢小觑祺贵人。
祺贵人在鸳鸯的面前虽然不是善良的主子,但在宫里人的眼底,却鲜少有人厌恶祺贵人,她出手大方,玲珑世故,向来笑脸迎人,见人说人话,没什么可挑剔的,在陌生的人面前,从不流露真心,自然也无人知道祺贵人背后一面。
药膳房的朱太医,便是这般缘由跟祺贵人越走越近,他见钱眼开,一开始祺贵人远离娘家,但从小就习惯了这些养颜的窍门,便派人去找了个御医,暗中帮她打点此事。这两年后妃太少,宫中的六名御医自然也少了不少事,朱太医将自己所学的医术,常常帮祺贵人写了几个驻颜妙方,又是擅长恭迎奉承之人,一套溜须拍马的本事藏在骨子里,频频将祺贵人捧上天了。与生俱来拥有美貌的女人不想红颜逝去而注重养颜,而祺贵人则是觉得自己天生不足让人惊艳的美貌而愈发看重自己脸上的纯真痕迹。见驻颜药方有些用处,祺贵人对他向来慷慨,无论她有什么话,朱太医都是言听计从,这一趟,他帮祺贵人做事,也是理所应当。
祺贵人听着鸳鸯的话,白皙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神情,就姿色上而言,她几乎没有任何资格去跟别的女人媲美斗艳,那是……她在还是个少女的时候就明白的事,哪怕是那个来自蛮族荒野的外族巫女,那张面容也比她更美丽几分,若说贞婉皇后是那么一张面孔的话,谁也不敢笃定,皇上当年并非是迷恋上皇后的面容才对她如此一往情深。
在刚进宫的时候,她原本是欢喜雀跃的,在得知自己在好几十人之中脱颖而出,她不可一世,眼高于顶。她甚至一整夜不曾入眠,忐忑又高兴地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娘家,住在玉清宫之内,几个后妃原本就冷清,也常常往来,在她见到夏采薇跟其他两个贵人的那一刻,她的笑容,却一刻间消失彻底。
她突然不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的天子,是如何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夏妃娘娘,江南女子的纤细柔和,精致清丽,全部在夏采薇的脸上可见无疑。
她有的,不过是一脸纯真灿烂的笑靥罢了,或许端庄,或许贤淑,却并非美丽的女人。
但她更相信,她存在在皇宫之中,有自己的道理。只要能够存活下来,活的越久,就并非只是靠那一张面皮,而是靠自己的本事了。
要得天子的临幸,天生面目生的再好如何,不耗费金银打点,再美的面皮也会皱纹滋生,到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也能轻易打败。
她虽然不是宫里最美的女人,却是宫里最年轻的女人,这一身吹弹击破细致的肌肤,珠圆玉润的丰美身子,也是她的资本。
不管下多少本钱都没关系,不管任何一刻,只要让她能够留在皇帝的心里……只要哪怕是一瞬间也好,让她能让皇上觉得她与众不同。在深夜,吹熄了烛火的玉清宫内,面对她也会让天子忘却所有女人的存在,她并非最美丽的花颜,却是最娇嫩的花颜。哪怕皇上只是临幸了一两回,也不会在深夜将她认错是别的女人——她也是在去年才知道夏采薇的心事,长得跟贞婉皇后有两三分相似那又如何,被册封为妃又如何,被皇上临幸的时候,只能甘愿当一个死人的替身,没有半点尊严,还不如她,一颦一笑都是自己做主,不拘泥,也不谨慎,哪怕不够美,也绝不稀罕那跟别人相像的眉目。
哪怕只是贵人的头衔,她也要天子记得,她是她。
看上去,摸上去,都是她,而并非是别的女人。
祺贵人只是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并未陷入小憩,在玉清宫等待的日子,是她能够见到皇上的仅有的几个夜晚的千百倍,但她的怨恨,却比任何人都少。善于记恨的人,是因为笃定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少,来一次,就少一次,而她却并不这般认为,哪怕是再小的细微之处,若能挽留住一条线,一条将皇上的脚拴在玉清宫的线,不管是隐藏的多深,她都等待放长线,钓大鱼,不愿一切努力都白费,不愿一切都付诸东流。
每一个人,似乎在宫里的时候一长,都更喜欢留恋过往——但她不是,她坚信不曾来到的日子,一定比过去更好。
睁开眼,鸳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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