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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或许不能为天子做许多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困住彼此?哪怕是念着旧情,她也没有任何道理独占他。
“朕等了你四年了,你也该看出来,朕不是没有耐性。”秦昊尧淡淡说了句,轻描淡写,却是发自真心。
“我已经让皇上耗费了四年的大好时光,万万不会让皇上再耗费更多的时间。”她神色恳切,既然此生无法尽善尽美,不如坦然潇洒一些。
见秦昊尧依旧面色沉郁,黑眸之内尽是冷然,宛若寒冰一般枯寂。
他这些年来能遗忘就遗忘,能忽略就忽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穆槿宁如此坦然,看她说的如此深刻,他的确应该做出一个决断。毕竟这件事,也不是能拖就拖,拖上一辈子。
素白柔荑轻轻贴上他的华服上,她凝视着秦昊尧外袍上的银色图纹,眼底再无任何尖锐,佯装不知秦昊尧的不快忌讳,低声细语。
“我唱首曲子给皇上听,好么?”
秦昊尧将低头看她,轻轻搂住她的娇躯,她自然也是担心他动怒生气,这回说了真心话,还想着要来讨他的欢心,他除了应允,也只能是应允。
“要唱什么曲子给朕听?”他抬高下颚,望向不远处的屹立不动的身影,王谢站得足够远了,不管好赖,他这是头一回听穆槿宁唱曲,他可不想有人跟他一起倾听。
“前些日子我们在酒楼听到的那首江南小调。”
秦昊尧静心听着,当日听到的时候的确有些印象,江南酒楼多有唱曲歌女在晌午和晚上出没,只为了唱些江南小调拿些赏钱,歌女口一出,嗓音清亮,眼神犀利,有腔有调,唱得出悠远温柔,也唱得出铿锵有力,那一夜那位歌女唱了五六个曲子,他如此回想,也想不起,到底哪一个曲子叫做。
只是听着,他却渐渐沉入了思绪之中,明明是温婉哀怨的曲调,却像是一场无边的梦境,将过去的点点滴滴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红色绸布,紧紧缠住了他的双目,他情不自禁地闭上黑眸,这一刻,只是听她的声音,只是听她的曲调而已。
他,突然恍如隔世。
其中的哀怨,疼痛,愤怒,心碎,无奈,化作字字泣血般的苦,曲调一转,却又有了玄机,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宛若镜花水月的繁华过眼云烟,最终曲调转为平和安详,却又让人不禁揣测,到底是何等的结局。
不过十来句,却将一个女子的心境,说的百转千回,他微微蹙眉,双目之前蒙着的那块红色绸布,仿佛轻轻拉开,他再度睁开黑眸来,眼底一片清冷,目光犀利。
“何时去学的这曲子?”’歌女唱这一曲的时候,他不以为然,而当穆槿宁哼唱出来,他却觉得格外符合彼此的心境,或许是穆槿宁亲口吟唱的关系,更是入木三分,铭心刻骨。他淡淡睇着她,眼底的阴郁早已消散,扯唇一笑,低声问道。
穆槿宁说的轻松,浅笑吟吟,她也只是随性而唱,自然比不上歌女的浑圆唱腔。“当下觉得这曲子的调也好,词也妙,或许是在江南歌女之中流传吟唱,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是朗朗上口,精妙绝伦,回来后想着这些字词,也不知为何就记着了。在西湖边唱一首这样的小调,也不顾去管是否得体高雅,只为皇上尽兴就好。”
“皇上消气了吧……”见秦昊尧沉默不语,穆槿宁话锋一转,柔美面容绽放笑靥,哪怕秦昊尧有气,此刻也不会发泄到她身上来。
“你的话朕放在心上,朕自有打算,也知晓你的心意了。”秦昊尧一句带过,自然是再度拒绝重提此事,不过也不曾迁怒于她。
穆槿宁正欲从他的胸怀之中起身,秦昊尧却黑眸一沉,长臂一伸,将她朝着身前轻扯,她自然再度撞入他的怀中,她自然花容失色,双手贴在他的胸前,娇美小脸几乎要贴上他的俊脸上,她微微怔住,望入这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之内,此刻那双眼之内没有阴鹜,没有肃杀,只有笑意。
他自然是不过要看她的笑话。
他的双臂扣在她的纤细腰际之上,越握越紧,稍一用力,便将身子纤弱的她抱上他的双膝,半斜着身子倚靠在他的身前,如今周遭并无往来行人,无人打搅他们的单独相处。每回看她无措,他总是觉得有趣。
穆槿宁两手相贴在秦昊尧的华服之上,噙着温婉笑意望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他此刻的笑容称不上是温文有礼,却满是邪妄,饶有兴味,她不禁计上心来,轻声调笑。“皇上当真能放下那清新绵柔的桃花酒吗?”
“薛学清打的如意算盘,你真当朕看不清,不过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