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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开了以后,也各自好好活吧。往后若还有生病难过的时候,别忘了跟他说,他不会看着你无动于衷的。”
他交代了一句,甚至不再转身看她,继续朝前走去,通过湖心亭,朝着另一方的曲桥走过去。而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着他走。
他们一起生活的每一日,都是短暂而有限的,像是一本从第一页就可以翻到最后一夜的单薄书册,掂量在手中却那么有分量。结果,他们分别的方式却如此草率仓促。
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要离开,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珍重。
他们就这么分开了。
但他的嘱咐,就在她的耳畔,他依旧是一个记得她会偶尔觉得孤寂的人,是一个偶尔会忍受比常人生病更痛苦的疼痛的人,他的关怀……哪怕他无法付诸在她的身上,却不意味着他当真忽略遗忘。
是否她也该知足?!
她当真挤不出一滴眼泪,似乎隐约能从他的毅然决然中感觉的到,并非每一场别离,都是心碎悲伤的。
走的足够远了,他才停下脚步,前方来的人正是王谢,只身前来,不曾带任何一位手下,自然不曾引起别人的察觉。他望了一眼王谢,对方哪怕不曾开口,他也明白是何用意。暗暗点头,他暗暗舒出一口气来,跟着王谢一道往前走,不管这人是否是带他去黄泉路的使者,他都不想反抗,也不想挣扎。
湖边的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他一袭金色常服,腰际系着黑色腰带,俊美无俦的面孔上没有任何动容神情,身份异常尊贵。秦昊尧凝视着远处的场景,许久没有移开视线,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锁在他的视线之内,李煊已经走得很远了,但她还站在银灰色曲桥上,遥望着李煊远走的方向,他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他冷然走上曲桥,步步稳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覆上她的肩膀,黑眸深沉莫测。或许他也该多谢李煊的出现,他那么想念的人,终于要从云歌的壳子里走出来了。
“他都跟你说清楚了。”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云歌眼眸一闪,眼底再无任何人的身影,她默默转过身来,眼神空洞,仿佛此刻面对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说什么——”
秦昊尧紧蹙眉头,她的神情恍惚,面色全无,看来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般无精打采,哪怕只是听听她没有力气的说话声,也让人于心不忍。只是他不想再让她活在虚无和虚假之中,原本他也想静心等候,只是没想过他越是如此打算,她便越是想要逃避,甚至已经生出了出宫的念头。
“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张少锦?”无声放下双手,黑眸满是肃杀之意,他指着李煊远走的方向扬声问道,俊脸满是不快,若李煊是个明白人,也该知道他跟她如今的境况堪忧,更该将真相全部开诚布公。
“是。但他说的话,是你威胁他这么对我说的吧。只要张大哥说我是贞婉皇后,一切都可以大白天下,我不必再费力去找你所谓的过去,可以对你百依百顺。为了不让过去的自己悔恨,会安分地留在皇宫,你是这么期盼的,不是吗?”她扬起白皙小脸,宛若晴天霹雳,她根本无法理清这么多思绪,心中沸腾着不知名的情绪,连连问道。
见秦昊尧冷着脸不言不语,她面色一白,一把紧抓住他的手臂,神色哀戚,宛若求饶:“现在收手不行吗?就当我从未来过宫里不行吗?”
“你听朕说,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你当真谁的话也不想相信,抛弃自己真实的身份也在所不惜?”秦昊尧一手扼住她的纤细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近自己的胸口,压下俊美面容,黑眸逼视着她的双目,哪怕那双美眸之内满是泪光他也不为所动,阴沉着脸,在她耳畔逼问。
他的气息,伴随着说话的暖热,烘热了她的耳廓,她双耳通红,他的每一个字都汇入血脉之中,沉淀在心湖之内。
她当真手足无措,若是平日,她哪怕不相信任何人,也绝不会怀疑张少锦。可是若是相信张少锦的坦诚,她就必须从今日开始,重新成为他语中的贞婉皇后,或许那才是让她畏难的真正原因。不只是应付皇宫一切陌生繁杂的礼数,应付任何一张不知善恶的面孔,更要应付每一个人心中打着的算计阴谋,最终,她还要去熟悉和亲近眼前的男人。
“朕如今不是要你变成她,你原本就是她,跟你说这些话的也并非张少锦,他的名字叫李煊,他是……曾经是大圣王朝的臣子。”他看她静默不语,神态却比方才平静安宁许多,不禁心生希望,抓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