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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李煊从未将那些地方,当成是他的家。
“李家的祖辈若是知道你抛弃了姓名,当一个卑贱的商人,地下有知的话也怕不会瞑目。”秦昊尧想到此处,眸光一灭,脸上再度只剩下森然笑意,他说话依旧刻薄讽刺。
“李家早已容不下一个对天子不忠之人。”被戳破了真实身份,李煊却更加平静,他当然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过去,以前曾经是惠王手下的臣子,更是惠王的得力亲信,但不知何时起,他突然厌恶了沦为棋子被操控的命运,厌恶了必须跟秦昊尧剑拔弩张的日子。
伴君如伴虎,没有任何一名天子,会是自己忠诚的靠山。若是继续当李煊,一辈子也只是一颗棋子,他甚至无法为动心的人做哪怕一件事。
李煊淡笑出声,神态愈发自如平和,仿佛看不到他对世事的任何一分恨意和怨怼。
秦昊尧不禁微微眯起黑眸来看他,喜怒难辨,在王朝之中,身为官者,地位自然高人一等,而为商人,哪怕拥有再多财富也被宗室贵族不齿。
“若朕知道你会跟赵尚联手对付朕,暗中动起她的心思,朕当初一定不会放你活着出京城。”秦昊尧俊美面容上的笑容依旧不曾消散,唯独跟他熟悉之人才知晓,他越是笑得迷人,心中的计策就越是毒辣残忍。当年穆槿宁无意间看到李煊的伤,对自己怨恨不已,李煊曾经试图进宫带她走,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被拦在南门之内,穆槿宁也正是哀求他放过李煊的性命,以死要挟。或许他跟李煊原本就不是可以共处朝堂的君臣,他于李煊,没有知遇之恩,李煊于他,也不曾报效朝廷。能够蒙蔽了他的眼睛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不过是利用当年挚爱的死对秦昊尧的打击过重他不曾多放个心眼,才会造成如今啼笑皆非的可笑结果。
但,无论是赵尚还是李煊,他们戏弄天子的罪名,他都无法原谅宽恕。
“皇上也是念在她的份上,不想她听到我的噩耗再生郁结,才让我活着,不过我如今回想,当真感激皇上的恩情。”李煊清朗眼底的笑,陡然敛去,他在被秦昊尧的手下找到的时候,也不曾有过逃过一劫的奢望。敢在秦昊尧头上做手脚的人,绝不会有幸存的机会。
哪怕那个人是他。
更听闻赵驸马也因为得罪了皇帝而被关入牢狱两个月的时候,更可见秦昊尧是个不近人情的帝王。
他们都不曾轻易说出她的名字,各自心照不宣。
秦昊尧闻言,会意一笑,他当然想要李煊的命,四年前也是,四年后更是,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当初不是说要像对待蝼蚁一样,生生踩死他吗?怎么又改主意了?正如此刻李煊所言,他放过李煊,是因为穆槿宁。不想让她更怨恨自己,谁知道反倒被他们愚弄——
笑,一刻间变冷,黑眸愈发阴鹜冷沉,秦昊尧的指节紧握,额头青筋毕露,森冷逼向李煊,一手打断李煊手下的紫檀木拐杖,昂贵的拐杖当下就碎裂成两段,重重摔在地上。
这根拐杖,就像是李煊的命运。
“朕也觉得该从你身上收回这份恩情了。”他无声冷笑,哪怕木刺刺穿他的指节,手背上开始淌血,但因为愤怒之极,用力之大,他如今不曾察觉半分疼痛。
他让李煊多活了四年。因为穆槿宁,他可以容忍李煊活着,但如今,他的这点仁慈却换来了李煊的欺骗和戏弄。
他们绝不会知道,哪怕铁石心肠,冷漠刻薄的他,也会在穆槿宁离去之后分外痛苦,当然,他们不懂,他们也不配懂……赵尚能够苟活在秦昊尧的眼下,自然是因为语阳公主的缘故,不过他没有第二个妹妹,李煊犯了跟赵尚同样的罪,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如何奢求自己对他网开一面?!
“那一日,我也险些以为她会死,死在马背上,死在我的身后。她那日说了许多话,很多我已经记不得了。在马上,我曾经问过她,是否心中还有皇上,她虽然辛苦地说不出话来,但我都听得到她心里的话。”
曾经是朝中前途一片的青年才俊,最终离开仕途甚至被迫离开京城,左腿更是这辈子都走得不方便,最初在江北的商场上做事的时候,哪怕走任何一步,都比人家要艰辛百倍。鄙夷,不屑,伤人的话,伤人的眼神,他也不知听过几回,看过几回,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他得到如今的财富和历练,也并非只是他人口中的天赋异禀,正是用手下的这根拐杖,支撑着自己软弱的左腿,更支持着他曾经一刻软弱的心。
李煊缓缓俯下身子,释怀一笑,拾起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