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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囚徒,也并非奴隶,但却必须在他的面前压抑自己的心,过如此荒谬的日子。
沉默了许久,他只是坐在床沿,静静地握住她的柔荑,温热手掌包覆着她的指节,秦昊尧虽然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暗潮汹涌。
他当真陷入两难。
数月了,他的耐心已经花去大半,有时候的确将话说的太重,对她太过强硬蛮横,他已经铸下大错。
宫女稍后送来的晚膳,秦昊尧看都不曾看一眼,摆放在桌上,过了些许就彻底凉透了。
他从未怀疑过穆瑾宁于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珍宝,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上心和关心,若不是因为深爱着她,他何必如此嫉妒和不甘?!他不想让自己的感情落空,付出这么多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辈子绝不会眼看着她走入别的男人的胸怀。
他的黑眸一沉,俊美面容宛若雕刻一般,却也没有常人的喜怒,眉梢上浮现些许沉重和疲惫倦怠,他容忍自己闭目养神,却不曾深睡。
他放下身边等待处理的繁重国务,从下午到晚上,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等了整整一夜,直到过了三更天,他才察觉手掌中的指节有些许颤动,他蓦地睁开黑眸,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槿宁——”
只是一场空欢喜,她的双目依旧禁闭,尾指轻轻颤动过后,也不再动弹,秦昊尧沉默着再度闭上眼,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就在不久之后,穆瑾宁幽然转醒,长睫拂动,在眼睑之下映出一片淡淡的黑晕,最终彻底睁开那双眸子。
清澈的眼瞳之内,宛若黑夜一般漆黑,没有任何动人光华。
若是凤凰涅槃,自从火海之中便会永生,她终究不一样,这一场火,几乎毁掉她的面目和性命。
她冷冷望着眼前的光景,虽是深夜,但内室还点着一支蜡烛,似乎只是为了照明,却又不愿太过明亮惊扰沉睡的她。
这儿,是秦昊尧的寝宫。
淑宁宫,或许早已在这一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或许上苍用此等决绝的方式,断去她所有退路,为她指明了将来要走的路口。
这座皇宫,已经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挽留她。
她敛去眼底的寒意,淡淡睇着眼前的男人,他坐在床沿,她的右手落在他的手掌之中,仿佛因为连夜赶回来疲惫万分,眉头轻蹙,风尘仆仆。
这一幕,多多少少还是让她看着心酸。
或许她早些离开,才是对他的救赎。
他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女人,只会成为他的拖累。他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能够处乱不惊站在他身畔,为他分担忧愁,嘘寒问暖的女人,而并非总是逼得他怒极生气,耗费太多时间,却又看不到任何成效。
他绝不会有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耐心。
迟早有一日会干涸枯寂。
她不想哪怕是安睡,他也总是生一抹防备之心,就像是此刻。
她会毁掉秦昊尧的命运,没有她,他才更像是一个帝王,没有这种无用却拖累的感情,他才能为大圣王朝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眼波一闪,她将眸光从他的身上抽离出来,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的人生太长,在她之后,总会遇着一个别的人。
而她……却无法继续承受下去了,她太累了,太倦了,她无法应付他的争执,无法接纳他的庇护,甚至无法眷恋他的爱意。
天还未亮,秦昊尧醒来,便看到她睁着眼幽幽地望着床顶,他喜出望外,俯下俊脸,凝视着她空洞的眼瞳,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你总算醒了,身子有哪里不舒服的,朕让御医来瞧瞧。”
她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默默望向他眼底真心的关切,清楚他下面要说什么,她却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皇上不必对我惭愧——”
秦昊尧薄唇微抿,一抹宽慰的笑容一闪而逝,他沉声道,急着解释清楚:“朕是操之过急了,你有什么心愿,朕一定帮你达成,当然,绝不会出现上次的事。”
他要的是她全新爱他,他要的是一个爱人,一个妻子,而绝非是一个迫于无奈对他俯首称臣的女奴,他意气用事,让她心中难过委屈,如今也顾不得天子威仪和王族架势,他要她忘记前事,既往不咎。
穆瑾宁却有些不耐,眸子轻轻瞥过他毫无挑剔的棱角,嗓音低哑,因为在火海之中呆久了,烟雾熏坏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听来颓然冷漠。“你知道我到底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