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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
“虽然不清楚是何原因,但隐隐约约觉得仿佛会有事发生在我身上,每一日都是提心吊胆过来的。”穆槿宁气若游丝,自己耳畔的嗓音都是漂浮在半空的,这一次昏迷来的太过仓促,没有任何征兆,也实在来势汹汹。
若是长此以往,她一定生不如死。
“郡主——”赵尚的喉咙挤出这一声呼唤,苦涩至极,心中暗潮汹涌,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我之间,不必说什么好听的话了,我要听真话。”穆槿宁泛白的唇畔,有一抹浅淡至极的笑容,却不达眼底,她浅叹一声,眸光显得柔软而无力。
“毒性已经在你体内好几个月了,极难根除,情况——”赵尚悔不当初,若是早些知道她备受痛苦,也不会有如今的满心慌乱。他顿了顿,沉痛地看她,挤出三个字:“并不好。”
不好。
这两个字从赵尚的口中说出,穆槿宁更清楚,是何等的含义。他素来说话谨慎得体,更体谅病人的病的心情,从来都是温文有礼,宛若春风般和煦。
“若是不曾发作,说不准还能找找法子。但我听琼音说,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毒性已经蔓延到你的血脉之中,如今看似不致命,但将来很难说。”赵尚直直望入她的眼底,一脸凝重,说的恳切动容,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愿她继续蒙在鼓里。
赵尚紧蹙眉头,看着穆槿宁沉默不言,他更是心痛难忍,却还是冷静地说下去:“我要花些时间确认到底是何种毒药,除了昏迷之外,还有哪些症状,你与我说说看。”
“全身都痛,眼睛也看不清楚,虚弱无力,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虚实,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
她幽幽地说道,赵尚的话已经把她推入了万丈深渊,她这些日子的不安,最终成了真,十指紧紧攥着锦被一角,她失魂落魄,判若两人。
赵尚闻言,心中的担忧更重,若是一般的疼痛,这样的毒药或许并不难治,但听穆槿宁的言语,她已经有时不再清醒,甚至有了幻觉,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他久久不曾言语,只听得穆槿宁连连轻咳着,她自然有了疑心。
“赵尚,我的病是不是还会更严重下去?”
“会。”他对着那一张面孔,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几乎无法抑制鼻酸心疼,仿佛过去记忆中拥有灿烂笑靥的少女,独自跑向远方,一个人,越来越远,他即便大声呼喊,即便伸出手去,也根本抓不住她。
他突然好怕,下一回,她就会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他的面前,而那双眼眸,再也不会睁开。
穆槿宁宛若被浇下一盆冷水,手脚早已冰冷麻木,脑袋之内隐约还有疼痛遗留下来的虚无空涨,她清楚她或许早已无药可解,否则赵尚的脸上,至少也该有一丝敷衍的笑容,哪怕只是敷衍,但此刻,他的脸色认真凝重的可怕。
她垂下双目,发觉自己指甲之内的血痕已经变成紫青色,方才她从软榻上摔下滚落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扭曲成团到底有多疼痛,仿佛像是刀剑的锐光,一刻间闪烁过她的眼前。
这才是刚刚开始。
还没有到结束。
“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闻到此处,眼神复杂难辨,心中涌起浓重的悲伤,压抑而窒息,他这才惊觉她垂着的长睫悬着晶莹泪珠,她的言下之意,或许是她还有多少时日。
若是明天就要离开的话——她或许也不再遗憾了吧。她经历过九死一生的许多困境,人的际遇,或许是不可太过贪婪的。
“郡主,别太过担心,哪怕连夜不睡,我也会找出症结所在。”赵尚几乎在心中发誓恳求,他不会……他绝不会容忍自己学了一身医术,却救不了自己最想要救的人。
“这世上并非每一种毒都可解,哪怕可以,我也已经耽误了最好的时机。”
她缓缓道出这一句话,仿佛已经变得心平气和了,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悲伤欲绝,更没有歇斯底里。
一语道破。
她此刻是清醒的,赵尚能够察觉的到,甚至,她的聪慧让她在许多难关的面前不轻易低头,更不轻易流露出绝望。
但他宁愿她糊涂一些,至少在知晓自己的性命并不长久之后,她哪怕能够痛哭一场,也让他觉得更加自然。
赵尚离开淑宁宫的时候,是忧心忡忡的,穆槿宁的固执依旧说服了他,他答应将此事保密,对外人只说是来诊治她的风寒。
“把迎春放起来吧。”
穆槿宁朝着琼音浅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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