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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心中不无激荡起伏,只是一句感谢早已无法表明他对她的所有情怀,唯独他清楚,他最初只是深受吸引,却从未明白,他到底对她愿意花费多少心思。
登基大典在即,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帝,未来几十年,他会遭遇的依旧还有不少危机险难,即便如此,他也要走下去,捍卫佑家的江山。
他要挑选的,是一个陪着他走几十年直到老直到死的女人。
而不像刘眉珺,利欲熏心,被自己的**绑缚了原本最初清澈的心。
但在穆瑾宁这里,他只觉得她宛若一股清流,以前想要得到她,是私心作祟,而如今,却更加复杂了。
“不是说过牧场这里比宫内冷多了,也没有像样的人服侍,你太固执了。”佑爵的脸上没有笑容,佯装生怒,牧场的屋子只是宝月公主落脚之地,屋内也没有一个暖炉,太过简陋,他若不是让人将宫中许多摆设搬到这个屋子里来,如今看着才像样。他不悦皱眉,反问一句:“你让自己生病,知道本殿有多内疚?”
穆瑾宁别开视线,环顾四周,如今整个屋子被各式各样的摆设填补的大不一样,他还命人送来松软轻盈但温暖的锦被,屏风茶几花架一件不少,甚至还生怕她调养身子闲暇时间太过无趣,送来了一叠书册。
他想的,已经足够周到。
她的目光柔和,如今面容苍白,没有平日的血色,连粉唇都透露出病态的浮白,心中却落入细细密密的雨水,就像是在她的心扉,下了一场小雨。那一道一寸长的伤痕,依旧在面颊上,虽然不曾消失,看着有些碍眼,却也并不会因这一个疤痕,而丑化了她娇丽的面容。
“你生病,不会是因为对那件事介怀吧?本殿平素都是说笑居多,也并非衣冠禽兽,若不是情急之下,绝不会冒犯你。”
这件事在他的心头压了好几日,前两天她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他坐在她的床边也想了很久,他不在乎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将他想象成整天花天酒地沉迷女色的浪子,只是以往有过的女人,也都是各取所需,你情我愿,从未发生任何不快。但因为是穆瑾宁,他才审视反省了自己犯下的过错,担心自己鲁莽举动,伤害了她。
若不是看到她的眼,她看似平静却实则孤寂的眼眸,察觉到其中的苦楚和寂寞,最坏的结果,是他当下就要了她的身体。
他难得如此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端端正正坐在她的对面,眸光锁住她的身影,满目恳切动容。
他好不容易才打开她的心防,只要他步步紧逼,她会重新变成最冷漠的那个人,就像是在塞外看到的一样。
她笑着轻摇螓首,并未说任何言语,唯独垂下眼眸的那一瞬,眼底隐约可见几分淡淡的漠然。
佑爵看着她的笑靥,总算大大舒了一口气,低头望着她的素白柔荑,蓦地话锋一转,语气透露关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很冷吗?”
他的情绪顿时变得并不愉快,料到穆瑾宁这般纤弱的女子来到寒冷的北国多少有些水土不服,手中握着这一双微凉的小手,才让他察觉的到,北国的冷,对她而言更是一道艰难。她哪怕从不以楚楚可怜的模样示人,但他也无法停止对她的怜惜。
“殿下——”她噙着唇畔的笑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一个男人,心中隐约有起伏,佑爵听着她的呼唤,端着脸看她,那一双看似清澈却又似乎幽深的眼底,让他仿佛有所期盼。
他突然很好奇,到底她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
她突地陷入沉思,那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她最终还是不曾决定要说,一笑带过。
“穆瑾宁,我对女人是有戒心,但对你没有。”他伸出双手,抬起她的面庞,俊脸越贴越近,仿佛她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暖热地吹拂在他的心口,让他愈发难以抑制心中的莫名悸动。
他的意思是——她通过了佑爵的考验?
身在帝王之家的男人,身边女人虽然众多,但却也鲜少当真全心全意信赖一个女人,因为他们自小生活的后宫,就注定是利益抢夺,勾心斗角,每一个后妃如何处心积虑,如何在后宫褪去了原本的单纯,他们越是清楚,就越是难以释怀。当他们建立后宫的时候,女人,也就成为他们心中不忘防备的人了。
穆瑾宁的笑意不减一分,依旧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他捧着她的素白小脸,将唇缓缓贴近她光洁的额头,将亲吻落在雪嫩肌肤之上。
他双臂默默覆上她的双肩,滑落到她的腰际,将她拥在怀中,看着她的病容,他的心中亦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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