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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秦昊尧的身影,王谢再度行了礼,不愿打扰秦昊尧的沉思,退了开去。
“切记,抓活的。”
秦昊尧丢下这一句话,王谢说了句“遵命”,他也不难看出,秦王要抓住李暄,并不只是在意李暄的性命。
只是不愿臣服在秦王脚下的臣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以前也是如此,往后,会更残忍无情。
政权,只能握在秦王一个人的手中。
再贤能之人,一旦不能为他所用,便是一个废人,一个该死之人。
“其实你并不知道吧,自小开始就不喜欢桃花,甚至有几年的春天,恨不能一把火将这一片开的绚烂的桃花林烧个干净,可惜那一年,你就从桃花林中冲撞出来,的确让我有些愤怒气恼。”
一道浅浅淡淡的叹息,从秦昊尧的唇边溢出,他的视线依旧紧紧锁在光秃秃的桃花林之上,以前总是无视崇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为她魂牵梦萦,心神不宁,没有她的陪伴,他甚至觉得缺了什么。
他无法否认,他想念她,更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如今局势未定,他还不便派太多的手下将整个大圣王朝搜个遍,但他比任何一个人更想将整个江山都平定下来,他甚至连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不会让你等很久的,你不是喜欢这片桃花林吗?来年春天到了,一定会让你看到开的最好的桃花。”
他的唇角无声上扬,俊脸渐渐平和下来,不再阴沉铁青,心中多了几分宽慰,他独来独往二十多年,从未知晓自己是如此孤独的。
他当然可以拥抱更年轻更美丽更有才情的女人,只要他想,此事比任何事更加简单,但得到她们的身体和心,都无法填补心中那一块空缺。
这一个空白,只能等待穆瑾宁回来填补完整。
江山,不能一日无君。
他唯独先让自己活下去,用他手掌无上权力,才能找回她,改写她所有的过去,他不必让任何人知晓,也决不能容许任何人对着她的罪过指指点点。
她要开怀,他给她开怀,他给她毫无保留的所有宠爱。
她要释怀,她给她释怀,他给她安逸悠闲的一切生活。
他什么都会依她。
他的手掌伏在一支桃树枝头上,五指一收,他的力道可以轻而易举将枝桠折断,唯独他不曾用力,仿佛枝头上还盛开着一朵娇嫩的桃花。
他并不是绝情之人,哪怕不解风情,他也会尽情宠溺她。
只要上苍,将崇宁再送回他的身边。
没有人比秦昊尧更清楚,他有她,是开怀的,更想因为他,她也可尝到开怀的滋味,而并非画地为牢,煎熬度日。
他站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挺拔的身影,宛若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阴冷寒意来,让他整个身影都被黑夜吞噬,最终跟夜色融为一体。
那双黑亮的眼眸,他直直落在夜色之中的桃花林上,他负手而立,站在这微凉的夜晚之中,整整半个多时辰。
偶尔有宫女太监从一旁经过,却无人敢惊扰他的沉思,谁也猜不透,更不敢猜,到底秦王如今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但也没有人敢说,秦王比起以前,更加阴沉冷漠,哪怕整座江山易主会掀起一场场的血雨腥风,在他眼底也微不足道。
夜色披上了他的蓝色常服,今夜天上没有月亮,夜色渐深了,整座皇宫都宛若陷入沉睡的婴孩。
或许是后宫在之前半年历经创伤,六宫如今留下来的后妃,都是性情平和之人,也有一两个见风使舵的,见到了皇帝都被幽禁,自然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秦王只是安插了侍卫在各个宫前巡视走动,后妃的衣食住行一切照常,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她们也就随遇而安了。
他并不知道,原来整个天下,没有她,居然会像是一座空城。
……
“穆瑾宁,来来来——”笑声随着他稳健的脚步,传到穆瑾宁的耳畔,她正在翻阅书册,前两日佑爵生怕她在北国百无聊赖,派人送了一些北国诗册,北国文人写的诗词,磅礴有力,潇洒豪放,而大圣王朝的稍显内敛,细水长流,两者相比,别有韵味。
她放下手中的书册,淡淡抬起眉眼来,看来经过两日的休息,佑爵已经恢复了元气,他的嗓音满是笑意,狭长的眼眸宛若弯月,好不自然地拉过穆瑾宁的手,另一手藏在身后:“本殿送你一样好东西。”
“是风筝么?”穆瑾宁的眼中有笑,佑爵微微怔了怔,仿佛不无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