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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闻到此处,不顾秦昊尧愈发凌厉的语锋,释怀一笑,眼底的阴暗却愈发明显。
“既然你心知肚明,今时今日就不要怪我。”
短暂沉默,夹杂在两人中,秦昊尧的嗓音愈发逼人冷漠,似乎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刺伤对面的天子。“她在哪里?”
“她?你若想见她,那就去下面看她吧。”皇帝依旧是这么一句话,毫不改口,他低低冷笑,说的极尽讽刺之意。“反正是将死之人,你若诚心跟她相聚,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怕你舍不得。”
又是这一句,秦昊尧昨夜见到皇帝,他说的在地下才能看到她,的确让他当下就乱了阵脚,而今天,将死之人四个字,却暗示了短时间之内,穆槿宁会无恙。唯独秦昊尧并不清楚,到底她正在遭遇什么,或者马上要遭遇什么——这般想着,他的心中,再无任何起伏,宛若萧索冬日一般,再无生机。
他已经被秦昊尧幽禁在雍安殿内整整一天了,但是,秦昊尧来的目的,一开口问的便是穆槿宁的下落。让他看得出来,秦昊尧比他看上去更加在意这个女人。想到此处,天子的嘴角不禁上扬,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容,在眼底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窥探。他话锋一转,仿佛有些瞧不起秦昊尧:“你从自己的兄长手中夺来江山,还怕没有女人坐拥怀中?!”
以前,秦昊尧对任何人的事,都是不闻不问,当初他对崇宁的无情,也是众所周知的,自然感情无法勉强。谁曾想过,以前娇贵的郡主从塞外回来,并不清白,更是带着一个婴孩,却能够让秦王动心?而如今,她哪怕背叛过秦王,独自走入后宫,成为他兄长的女人,秦昊尧却居然还担心她的生死。若是换做了别人,秦昊尧根本不会在意,穆槿宁是失去下落,还是惨烈死去,甚至,她唯独死去,他才能泄恨。天子只是觉得,秦昊尧一旦是动了真感情,往后——他绝不会有好下场,就像是天子一样。
“兄长?你明里暗里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就有一回想过我是你的同胞兄弟吗?!”秦昊尧仰头长笑,幽深的黑眸,死死落在那一具身影之上,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或者比水还要清淡单薄,有的,就是想要置之死地的强烈**,从他们懂事开始,就从未停息过。
哪怕秦昊尧出生卑贱,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美人,在后宫无权无势,最终死的也不明不白,每个人都说是病故,但他清楚,就像是语阳的残缺,后面有更深重的隐情。但幸好,他不是愿意一辈子对这些人低头的性情,他冷傲的骨子里,还有血性,还有野心,更有——将这些都颠覆的强烈念头。
天子蹙眉,面色死白,他的双手紧紧覆住桌缘,身子一斜,秦昊尧只是幽禁他,却不曾变着法子折磨他。或许,秦昊尧觉得,从一个还活着的帝王手中夺取政权,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你以为我找不出她的踪迹?”
秦昊尧噙着狠厉的冷笑,他语调一扬,他要天子知晓,这世上任何事,都难不住他,只要他想得到,哪怕是江山社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就试试看吧。”天子的眼神定在某一处,唇边的纹路,愈发扭曲,他派人将穆槿宁送到北国,并未诏告天下,秦昊尧要找到遥远的北国去,自然要花费一段时间。他如今正是在热锅上的蚂蚁,必须先耗费精力巩固得来不易的政权,但哪怕秦昊尧在不久之后得知穆槿宁身在北国又如何?那个时候,穆槿宁早已是北国太子的女人,秦昊尧要想得到那个女人,便是跟北国为敌。北国虽然生性豪放,但格外厌恶争夺,就像是碗中的鱼肉被人夺走,他们绝不会忍气吞声。已经送去和亲的妃子,岂有再送回大圣王朝的道理?
可惜啊——聪明一世的秦王,也只是糊涂一时,他不曾预见,哪怕他侥幸得了天下,短期之内再跟北国为敌,也没有太多胜算。将士刚从东疆回来几日,便掀起了密谋之战,若是数月之后再起战火硝烟,才会让百姓人心惶惶,将士疲惫不堪。他若聪明睿智,就该休养生息,那就更别想让北国服软,将那个女人拱手让人。
秦昊尧选择的,并非是一条顺畅大路。
他无声转身,既然皇帝会将这一个秘密烂在肚里,那他自然会凭借自己的方法去找寻到穆槿宁。但同样的,他绝不会给天子任何反咬一口的机会。
依旧坐在软榻之中,皇上闭上眼,不去看秦昊尧的脸色,听得出秦昊尧的要挟,如今他已经成为笼中之鸟,秦昊尧为了保住自己的来的位置,势必会赶尽杀绝。他一直以为秦昊尧虽然是个野心之徒,却不会用这种最残忍的方法谋得皇位,颠覆长幼有序的皇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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