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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要死,如今至少让她保有自己的尊严而死,若是再蛮横拒绝,自然更是难看。
“拿来吧——”皇后无声苦笑,无论想要置她死地的人曾经是熙贵妃,还是槿妃,她心中最不甘最痛苦的,其实是这样凉薄无情的天子。
海嬷嬷不敢再言语,只能将漆盘举高于头顶,如今的惨败,连她这个当下人的,都觉得不堪重负,仿佛连一口呼吸,都万分沉郁。
皇后苍白微凉的指尖,覆上那一条柔软的白绸,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瞬,那白绸蜕变成一条晶莹的白蛇,朝着她吐着血红的信子,咬了她一口,她的指腹马上溢出一颗血珠来,血水连连不断地掉下去,她面色死白,猝然缩回了手。
她的双手,仿佛跟往日一般,开始不断颤抖,她咽了咽喉咙的苦涩,但的视线从白绸之移开,她漠然地凝视着这一个暗铜色酒爵,其中的淡淡酒香,萦绕在她的鼻尖,仿佛是当年那淑雅喝下的同一杯。
穆槿宁跟她作对,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哪怕她从不承认,她也是当年皇太后身边推波助澜之人,专程去往郡王府,让那淑雅喝下砒毒的人,正是皇太后跟她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一无所知,但除掉那淑雅,也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本以为让她嫁给一个傻子就可以以绝后患,一了百了,没想过在那淑雅生下穆槿宁之后,皇上再在宫里见到来拜见皇后的那淑雅,居然又对那淑雅起了心。皇后自然不会毫无察觉,更知晓皇上暗自召见了那淑雅,惹来了皇太后的不快,皇后自然乐得借刀杀人。
据说砒毒服下的时候……身子剧痛不已,痉挛,抽搐,毁人面貌,并不轻松。
她的面色,愈发惨白,口鼻之间的呼吸愈发稀薄,她这才算知晓,到底死心为何等感觉。她想要保住的皇后的位置,到她要死的时候,还是属于她的,是否她就该觉得餍足?!
她突地仰起头,眼泪从眼眶之内倒流而下,她连声低笑,无法自抑,神态越是张狂放肆,却越是无可奈何。
她的双手已然颤抖宛若六旬老妪,死白的指节,触碰到冰冷酒爵,她闭上眼,笑意彻底崩溃,原来死到临头,也是一样的可怕。
与其死的那么痛苦,还不如痛快一些。
她无力回天。
她的五指稍稍用力,一把握住那把匕首,虽然坏了体肤,却是最快的方法。她紧紧握住,直到整个身子都沁出了热汗,仿佛这一把轻盈的匕首,却胜过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拔出匕首的鞘,她将其丢弃在漆盘之内,海嬷嬷满目泪光,却也只能观望着主子做出这般无奈的抉择。
她用尽全力,将匕首的尖峰,全部没入了她的胸口,血水随之漫了出来,将青色宫装濡湿了一大片。
她的身子当下就斜斜倒下,若不是因为坐着,怕是早已跌倒地面。她无法反驳的是,在位二十年,手上的确握过许多人命,后妃的,未曾出生的皇子的……。但她不愿后悔,不想后悔,她若不那么做,或许根本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权势。
她是皇后,她不要倒下赴死。
“扶着本宫。”她的红唇渐渐覆上了死白,她的眼神愈发涣散,胸口的疼痛,将所有的力气一分分抽离出来,她如今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她依旧要保留往日的倨傲姿态。
四个字,是最后的命令。
海嬷嬷急急忙忙将红色漆盘放下,从皇后手中接过那把匕首,满心哀痛却又不能说话,她将软垫塞在皇后的身后,让她依靠在座椅的椅背之上,而不是随着鲜血的逝去而渐渐歪倒了坐姿身影。
她哪怕输,也不会低头。
一个时辰之后,周煌带着一名太监,推开门来,望着眼前的情景,相顾无言。
皇后即便是死的时候,也是端正坐在椅内,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淌出血来,她面色苍白,紧闭双目双唇,清瘦的身影,却仿佛依旧散发出一道莫名的冷意,仿佛无人敢靠近去。
而海嬷嬷依旧跪坐在皇后的身边,她清楚皇后死了,再也无人是她的庇护,往年皇后的授意,她亲自去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周煌走到德庄皇后的面前,伸出手去,探了一下鼻息,确定人已经死去了,这才对着身边的太监丢下一句话。“你把这里都收拾干净。”
海嬷嬷仿佛已经神游天外,面若死灰,在周煌语音未落这一瞬,蓦地拾起手中的这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腹下便是狠狠刺了一道。
她当下就倒下去了,蜷缩在地面,紧紧捂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