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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皇后心中不悦,这一整日,皇后的面色沉郁,让人不敢大声喘息。
皇后躺在软榻之内,拂了拂手,双目依旧不曾睁开,仿佛已然陷入沉睡。
海嬷嬷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等候着皇后醒来。
“来人!”皇后睡了半响,蓦地双手挥舞,从梦中惊醒,瞪大眼眸,左顾右盼的坐立不安。
“娘娘,奴婢在这儿呢,有何吩咐?”海嬷嬷急忙跪在地上,挪动脚步,目光紧紧锁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恶狠狠地咬牙凄恻,紧紧抓住海嬷嬷的手,眼神宛若烛火一般摇曳无根,定下神来眯起眼眸,细细倾听。
她蓦地眼神一凛,凑近海嬷嬷的脸,在她耳畔低语眼神幽深。
“又开始了……又开始唱曲了,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海嬷嬷皱着眉头,倾听了许久,今日的景福宫并无客人到来,格外安谧幽静,别说有人唱曲,即便是细微的说话声都不曾听到。海嬷嬷摇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哑声道。“奴婢没听到什么声音。”
皇后一脸阴沉,蓦地扬起手掌,一个巴掌扇在海嬷嬷身上,海嬷嬷半响不语,只听得皇后的嗓音愈发激荡。
“皇宫有这么多地方,偏偏好赖死在本宫这里!”
“娘娘,朱贵人的死,是她自尽的。人人都看在眼底,她即便是下了地狱,也没有任何冤情,人死了之后,骨肉腐烂,声音消散,哪里还会留下任何痕迹呢?”海嬷嬷平息下心中的情绪,陪着笑道,这一番话说的让人信服。
“明日,老奴再请大师父来念念佛法,送她好好上路,娘娘,要点一些熏香么?可以让人松懈舒缓一些,也更容易睡得着。”
海嬷嬷见皇后渐渐眼神平和下来,喝了一杯茶安神,才站起身来,平心静气地问道。
“本宫可不想碰那些东西,别跟皇太后一样,最后死在谁手里都不明不白。把人弄得浑浑噩噩,到头来自己说的话,谁也不当真了。”
德庄皇后蓦地把脸一沉,眼神狠狠刮过海嬷嬷的脸,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皇太后的死,让她依旧心有余悸。
至今,她没能查出,到底是谁害死了皇太后,既然那个人能够自由出入润央宫,神不知鬼不觉换了原本无毒无害的熏香,移花接木,那人便也能到她的景福宫来。即便她有了怀疑的人,却也没办法让那人露出马脚,反而自己要时时防备,实在让人烦忧。
“娘娘,大统领来了。”
一名宫女急急忙忙从门外走来,来到皇后的耳畔,低语一句。皇后一点头,示意让人请他进来。
“本宫托你去办的事也有几天了,有什么眉目了吗?”
皇后的眼,不曾望向那个男人的身影,满眼疏离,淡淡说道。
“只能查出来一些事,或许她在鸣萝当真活的太平淡,几乎无事可以禀告。”男人依旧站在厚重的深紫色帐幔之后,声音浑厚,语气平静。
“你说吧,本宫听着呢。”听得到他在等候她的发问,皇后扬眉,不冷不热地说道。
“郡主在塞外做了不少生计,其他的不值一提,唯独她去过当地的一家小医馆做事,当年的掌柜还在,所以还有印象。”男人冷静地说下去。
“多久?”皇后的眼有了光彩,蓦地转过脸去,扬声问道。
“约莫有半年时光。”蒙戈据实以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这般没有耐性?既然是营生,就该一直做下去。不是根本没银子养活自己吗?”皇后从这一席话中,听出了可疑之处。
“之后的半年,郡主做的都是最平常的生计,不过跟周遭的人都没有过多往来,住的地方又偏远,所以记得她的人并不多。”
话音刚落,皇后便站起身来,望向远方,沉默了许久,才望向站在帐幔后的那个男人,目光渐渐深沉下去。
“听你这么说,她的过去根本找不到什么把柄。得了,你给我继续看着她,别让她再整幺蛾子。”
男人点头,随即离开,正如他几十年如一日,他从不多话。
药馆。
皇后的唇畔,无声勾起笑意,既然她在那儿做过下人,以穆槿宁的聪慧,也该知晓药材习性,懂得那些有益,而哪些……。有害。
“最可怕的绝不是锋芒毕露之人,而是懂得将锋芒敛在内心之人。”
要想在皇太后的熏香中动手脚,太医也说过,一定是懂得医理之人,而这几味药,在医理上来看便是相克相生,要能知晓其中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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