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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脸盈盈端到穆槿宁前头的那张白玉圆桌上。
这一套,想必就是册封那日穿的。
金红色的丝绸,卷着紫边,里内外层层叠叠,厚重繁复的图纹,衣领处,袖口处,裙摆处都是如意图纹,只是看一眼,也觉得富丽高贵。
再过三天,便是册封的日子。
“王爷,郡主正在午睡,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门外,传来琼音扬声阻拦的声音,想必是已经无法拦下来人,琼音才会加大嗓音要宫内的人有一个准备。
穆槿宁站起身来,从内室走出去,稳稳当当坐在外堂的软榻之上,她进宫也有十天功夫了,自当知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没什么好慌张的,遮遮掩掩,更会让人抓住把柄,添油加醋。
她神色不变,淡淡睇着推门而入的男人,他一身紫色常服,绣着银线的黑靴步步踩踏在猩红色的地毯之上,俊美面容上同样没有半分笑意。
琼音追在后头,穆槿宁看她一脸愧疚,以眼神示意,她不必多言。
“崇宁虽然还未受皇上册封,但如今跟王爷已经不再是夫妻的关系,王爷请自重。”
这宫里头,多的是各个主子的耳目,即便没有事,口口相传,也能多个无端端的罪名来。
秦昊尧执意要进她的宫里,幸好门外有人亲眼看到,是秦王不顾阻拦非要闯进来,那便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事了,很多事,总要眼见为实。
她的眼神,没有一分柔软温暖,更没有往日的楚楚动人,她坐在软榻上,甚至不曾起身,跟以前那样朝着他欠身行礼。
穆槿宁的敌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自重?!以前在本王身下的时候,怎么没让本王自重?!”他三步就走到她的身前,也不顾忌雪儿跟琼音在场,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眼中的平静,更像是锋利的刀剑,惹来他的不快。
不过这一回,他是有备而来,至少把事情弄明白了才会走。
“王爷!”穆槿宁蹙眉,双目怒睁,那双美眸因为怒意炽燃,更加熠熠生辉。这一声低呼,却已然满是遏制的意味。
不过即便她心中再不快,也不能跟秦王闹翻脸,这往后的日子,两个人也要各走各路,总不能回回见面,都争执不休。
秦昊尧的俊眉微蹙,扫过那雪儿手中的漆盘,红木盘上的一套红色宫装,格外显眼,那种红,无声无息汇入他的黑眸,格外眼熟。那是他曾经看过的颜色,女子出嫁的时候,也是身着红色嫁衣,崇宁嫁入王府的第二日清晨,他见到的,便是她一身红妆,她平素都像是一朵清澈兰花,温婉清绝。但她身着红衣的时候,凌冽如血,精致的容颜有了几分艳美精绝的美态,即便一年多了,他依旧不曾淡忘。
而册封之日,她便要换上这一身红色宫装,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浅笑倩兮,而那个男人——是当今天子。
顺着秦王的目光望过去,穆槿宁睇了雪儿一眼,雪儿急忙将宫装放入衣柜锁上,穆槿宁这才冷冷丢下一句。
“你若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秦昊尧冷眸一瞥,在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漠然,没有一分笑容,他却不曾勃然大怒,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以为本王这么空闲?方才进宫前,本王在路上遇到一个妇人,说是你的奶娘,很想见见你,但无奈进不来皇宫,更不知该拖何人带个口信。幸好她认出了秦王府的马车——既然你不想见本王,本王也不愿蹚这趟浑水。”
见秦昊尧话音刚落,就转身要走,穆槿宁看着他走到门口,急忙拉过琼音,低声道。“他真的带了一个妇人来?”
琼音点头,穆槿宁蹙眉,陷入沉思,难道他带奶娘来了?想了想,她的神色有了些许转变。她朝着琼音使了个眼色,自然去请了门外的妇人进来。
秦昊尧站在门侧,眼看着那妇人低着头走了进来,他的黑眸之内,渐渐有了起伏。琼音将门掩上,他依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殿内发生的事。
只是当一身土色布衣的妇人低着头,走近宫殿的时候,穆槿宁已然面色有异,这个人,哪里是奶娘?奶娘身子厚实,而这个妇人身子单薄,佝偻着腰,根本就是她不认得的人啊——
穆槿宁陡然间面色一沉,站起身来,那妇人跪在殿堂中央,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心中源源不断涌入寒意,她冷声道。“秦王到底是何等用意?!找了个人来冒名顶替。”
“都不听完本王的话,本王说在路上遇到你奶娘,本王可没说,今日带进宫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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