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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槿宁垂下眸子,神色染上一分落寞,她自从回到京城,的确鲜少谈及过往,一句带过,并不多谈其中细节。
“你能见太子一面的话,就将今日的药方转交给他,若是能够缓解太子妃的病症,也算是我做了件好事。”
她很快抬起眉眼,笑眼看他,神色自若,语笑嫣然。
“微臣回去会细细研究的。”赵尚答应的谨慎。“找到时机,会跟太子禀告一切。”
“我听闻,王爷找过你了,是不是……。”穆槿宁眸光一闪,问及他跟语阳的事,她倒有些不太自在。
“微臣拒绝了。”赵尚却并没有一分尴尬难堪,他并不迟疑。
“赵尚你?”她突然蹙眉,拒绝秦王,可需要不少勇气,可这也证明了,赵尚并非攀沿权势的小人。
“微臣只想当一名太医,正如郡主所言的,但凡跟权势者扯上关系,往后的事,就没有治病救人这么单纯了。”赵尚的眉宇之间,一派与生俱来的坦然,他看着眼前眉眼如画的女子,不禁莞尔。“而语阳公主,微臣自然多谢她的美意,只是微臣技艺不精,更无权势,近年也没有成家的意思。”
她或许这辈子,都不该戳破他们之间的秘密。
即便说穿了,又能如何?
“秦王没说什么?”穆槿宁凝眸,追问一句,心中愈发不安。
虽然赵尚有勇气拒绝秦王,但要是惹怒秦王,后果也并不平静。
赵尚笑而眼神转沉,一句带过,“这种事,何来勉强的道理?”
她最终跟赵尚辞别了,赵尚目视着穆槿宁走远的身影,才默默勾起唇畔的笑意。
他自然不会跟穆槿宁说,知晓他没有娶语阳的心,秦王那日雷霆大怒。
若是他娶语阳,兴许会在药膳房坐上大太医的位子,更能名声大噪。若是他不娶,伤了语阳公主的心,秦王绝不会让他在药膳房顺心,只要稍稍下一些功夫,就能轻易毁掉他如今的地位。
但他无意去欺骗语阳的心。
他更无意去欺骗自己的心。
……
“王爷,王爷请留步——”
身后传来一道仓促的声音,秦昊尧不曾停下脚步,沈洪洲自然就奔走的更加疲惫,刚从皇上那儿商议完大事,一走出宫殿,身边的侍从就急急忙忙到他身边,告诉沈洪洲今日秦王对沈樱下了休书。
如今,他满心愤怒,却又焦急得要命,沈樱小产才两三日的时间,如何在这等雪上加霜的日子,还要被休离?!
秦昊尧最终不再朝前走去,骑在高头大马的马背上,淡淡望向站在马下的沈洪洲,扯唇一笑,低声道。“沈大人有何事?”
“难道是小女又做了什么错事?她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是有些小姐脾气,但话又说过来,哪些个大家闺秀没有呢?做错了事,还望王爷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再原谅她一回,王爷要是休了她,小女一定会伤心欲绝的。王爷你看——”沈洪洲顿了顿,挤出几分假笑,哪怕心中不满,也不敢表露在脸上,征求着秦昊尧的意思。“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吗?非要闹成这般田地?”
他如今,也只能对这个年轻的王爷低头,毕竟自己的亲兄弟一个在天牢,一个斩首,沈家如今在官场只剩下他一人,商场上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他讲话,也没有往日的底气。他暗中细想,约莫是因为穆槿宁的关系,秦王才会对自己的女儿生厌,他在官场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并不是针对穆槿宁的立场,若要秦王回头,也只能在穆槿宁的身上下苦功夫。
否则,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沈大人,等沈樱回了沈家,你自可以去问问看,本王当初有没有给过她机会。”秦昊尧的笑意无声加深,只是更显得莫名森冷,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沈樱做事不分轻重缓急,冲动莽撞,根本不适合待在他的身边。
沈洪洲看马蹄缓步踩踏在地面上,朝前走了几步,拦在骏马的身前,借以有再多说几句话的机会。“王爷……。你就给老臣一个面子,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独女,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女儿出嫁能有个好结果,没有教导她为人处世,收敛脾性是老臣的错,也不能全怪她。可王爷你好歹也念在她为你怀着半年的身子,这半年来寸步不出院子,也是想要挽留王爷的心,彻底反省罪过。”
秦昊尧勒住骏马的缰绳,黑眸半眯,审视着以身子挡在马前的沈洪洲,沈家接二连三的变故,他的确看来憔悴老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多余的同情给他,语气平淡,越显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