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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为所欲为,再也不来雪芙园,只因为——醒来的穆槿宁,才是她最害怕最不敢面对的人。
她过得每一夜,都是忧心忡忡,辗转难眠吧。
明知秦昊尧再也不来锦梨园,大多时候都在穆槿宁的雪芙园过夜,她心中自然有嫉恨,想着不知何时穆槿宁就要对他说出真相,是她亲手推下穆槿宁,她便寝食难安。
她无法预知是哪一天,穆槿宁会开口。
而如今,这个女人,就在她的身前。
“王妃,我以为你闭门不出,没想过能在这里遇到你,真巧——”穆槿宁面色平和,眼波流转之间,尽是一派与生俱来的淡然从容。她仿佛不曾看穿沈樱眼底的不安,毫不理会就坐在桌旁位置。
一张方桌旁,只搁置了两张椅子,沈樱坐着靠右那张,她如今坐着的,便是靠左边的那张椅子。
沈樱的心里有些不悦,毕竟她在外,是鲜少跟穆槿宁平起平坐的。以前的崇宁从不坏了妻妾之分的规矩,今日实在是不像话。
“王妃不也该送一件温暖的袍子给我?”穆槿宁敛眉,眸光陡然变深,粉唇边扬起一道莫名诡谲的笑意,却看的沈樱毛骨悚然。一道轻叹,溢出唇边,她的怨怼,宛若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剑,狠狠刺向沈樱的心口。“静心湖的湖水,实在太冷了。”
众人都说穆槿宁原本是要死的,可惜她昏迷整整四天,到最后居然还能活过来,自此之后,往日常去的皇宫也很少去了,人也变了性情。
今日一看,穆槿宁是变了,变得更狠毒了。
沈樱无声冷笑,眸光似箭,侧过脸看她,全然否认:“你自己步伐不稳才摔下去,与我何干?”
穆槿宁自然知晓她的惯用伎俩,眼底没有一分意料之外的愕然,语笑嫣然:“你们沈家的女人,出了纰漏撇的干净,光是看这一点,还真是一家人。”
察觉她是含沙射影,沈樱紧紧皱着描画精致的细眉,却不曾贸然言语。如今皇太后都生了重病,说不准没几个月就要驾鹤西去,无人成为她最可靠的靠山,她也没有胆识跟穆槿宁对质。
毕竟穆槿宁是皇后身边的人,这她是清楚的。且不说如今熙贵妃处于弱势,面临失宠的危机,沈家岌岌可危,对于知晓真相的穆槿宁,她再恨,又能如何?!
短暂沉默过后,沈樱径自起身,面无表情地丢下一番话来:“我听说你总是把那个孩子带着跟王爷相处。我有话也要提醒你,那终究不是王爷的骨肉,等我的孩子出世,王爷没有精力应付别人的孩子,你也只是落得空欢喜一场。”
琼音见沈樱说完话就走,全然不将穆槿宁放在眼里,猝然面色一沉,眼底满是英挺坚毅,拔出手中的剑,指向颐指气使的沈樱,吓得沈樱与念儿惊叫连连,抱成一团。
“听完我们郡主的话再走!”
穆槿宁浅浅一笑,清澈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暖意,不过琼音的直率飒爽英姿,却是深入她心,颇为赏识她。“琼音,你吓坏王妃了。”
“你们想做什么?若是王妃的孩子出了事,你们出不了兜着走——”念儿紧紧抓着沈樱的双手,壮着胆子扬声大喊,她也是头一回看到穆槿宁身边新来的两个奴婢,老的一脸阴沉肃穆,一个眼神就让人心生不安胆颤,小的居然随身带剑,如今的剑锋,就离她们不过五寸的距离,惊得她们满身冷汗。
垂眸一笑,眼底的幽沉复杂无人看透,穆槿宁轻叹一声,轻摇螓首,仿佛对沈樱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同。“看王妃这么看中腹中的孩子,就不该在这时候算计别人的性命。”
“崇宁,我怀着的是王爷的孩子,你若再纵容下人挑事……。”沈樱虽然有几分惧怕,却又强装自若,只是这回,要挟还不曾说出,已然被穆槿宁生生打断,只能无奈咽下。
“自打我沉湖之后,王爷去过哪怕一趟锦梨园么?对,当然是王爷的亲骨肉,若是别人的,秦王府能容得下你么?”
她冷眼觑沈樱,一步步走向她,柔荑轻轻推开琼音的剑锋,示意她将佩剑收起,这一席话的每一个字,都覆着浓烈的寒意。
她要沈樱清楚,这个孩子的安危,不足以威胁她。
人的情势,是会变的。
她的眼底,满是沈樱的惨白面色和惊惶不定的神情,她的手掌落在沈樱的肩头,神色突地温柔许多,朝着她微笑,轻声细语:“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
她不会跟沈樱一样,残害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她要报复的,只是歹毒之人,犯不着扯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