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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些许时候,看着钱公公从上书房的方向走过来,她神色自若,挽唇一笑,格外平静。
“沈大人如今为了私盐的事,焦头烂额了吧。”
钱公公摇头,今日上朝前,他看到沈洪洲的面色格外难看。“沈家有五六个兄弟,这回查出来的,是沈家第五个兄弟,听说昨日在刑部已经招认了,等候发落——”
穆槿宁微微蹙眉,陷入沉思,据她所知,在沈家排名第五的,叫做沈忠,的确在为沈家的生意,在外抛头露面最多。可居然一人将所有的事都扛了下来?看来沈家这回走的棋路,是要牺牲一个,保全大局。
查收沈忠一家的家产,治沈忠一人的罪,才不会对枝繁叶茂的沈家大伤元气,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两人。一个是熙贵妃沈熙的父亲沈家长兄沈玉良,第二个,便是秦王妃沈樱的父亲沈洪洲。
沈忠全盘否认跟其他人有关,是想要在他身上结案,掩盖别的事,保住别的人,可惜这样的忠心,却不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想的太简单了,如果
“皇上在早朝上可有提了沈家之事?”穆槿宁眸光一闪,淡淡睇着钱公公,压低嗓音问了句。
“不曾提起一个字,所以沈大人看来更为担忧不安。”钱公公看着穆槿宁,平静说道。
穆槿宁默然不语,心里却有了答案。沈家是豪门大户,在暗地里做些违法的事,原本就不足为奇,那船队运载货物,走的是袁美河一线,十来年如一日,只是因为走别的水路路线,自然不比这条来的安全。在京城管辖这一线的官员,一定跟沈家交谊很深,容忍自己的手下不管不问,沈家的船队可以自由畅行,可以躲去严苛检查。唯独在上头临时派官员下来清查的时候,才做个表面功夫,听来是京城最守本分的商户,实则挂羊头卖狗肉。
一旦揭开了,要想补住这个窟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船队是沈家的主心骨,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廷里对沈家,就没有别的传闻?”穆槿宁的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她早已猜测到,光是私盐这件事,是无法彻底扳倒树大根深的沈家。沈家的财富权势,若能够在一夕之间毁掉,那也枉费沈洪洲坐上这么高的位置。
毕竟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钱公公环顾四周,见无人经过,才压低嗓音说下去:“是有,可当着沈大人的面不能说,他们自然是背着他说的。今日宫外人人皆知不但是私盐的事,沈家的船队今年年初运载过的药材,米粮,丝绸……不计其数,更有其他船队纷纷扯进来,说沈家船队勾通官府,打压其余船队,甚至打斗之间,伤余数十人。”
这些已经是这一年的事了。当时在京城船队中闹起轩然大波,可最后不了了之,官官相护,包庇伤人者——事情越来越复杂,私盐不过是一个火星子,如今却点燃了一场大火。
“润央宫还是有守卫看着,闲杂人等不能入内?”穆槿宁扶着石桌起身,望向润央宫,淡然从容开了口。
钱公公连连点头,望向穆槿宁的背影,心中也不无叹息,女子长成,却也变了。她十来岁的时候,还是余叔塞了银子来宫里疏通,余叔跟他原本就是同乡,互相认识的。若是崇宁以前也有这样的心机,也绝不会沦落到那种下场。“太后如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据说今日明月公主回京,去了润央宫拜见太后,却是连人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眼底一暗再暗,宛若无底深潭,她侧过脸,冷声问道:“太医就没有法子治好太后娘娘的病?”
“如今也只能慢慢调理,毕竟太后这个岁数了,身体损坏,很难痊愈。”
“熙贵妃被皇上禁足这么久,皇上竟也不顾骨肉亲情?”她早就听说了,熙贵妃坏了龙胎,却也被皇上知晓她陷害太后,如今就连太医,也进不去清风苑,更别提不相干的外人了。皇上专宠熙贵妃五年,如今看来,这恩宠也不过淡如水,说散就要散,绝情刻薄。
钱公公干笑一声,徐徐说道:“这可不是小事,太后与圣上是血浓于水,皇上自然很难原谅贵妃娘娘。”
谋害太后老祖宗,别说是贵妃,哪怕是皇后,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等钱公公走了,穆槿宁才走上曲桥,雪儿跟在身后,盈盈走向景福宫。自打她离开雅馨宫回王府休养,皇后就陆陆续续派海嬷嬷送来补药,更要她安心养病。如今休养了两个多月,也该到皇后身边,报声平安。
坐在外堂殿内,抬眸看着坐在凤榻上的德庄皇后,她的嗓音成稳平静。“四位妃子之中,熙贵妃最为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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