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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人的饭桌,他也陡然没了兴致,大手一挥,叫人撤了桌子。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等待片刻,内室之中却依旧毫无动静,一侧厚重藕色帐幔之后,迟迟未曾走出她的身影来。
“奴婢去看看郡主,王爷。”雪儿也察觉的到其中蹊跷,默默说了声。
“去吧。”放下手中茶杯,他允准了,眉宇之间,一派坦然。
他直起身来,心里盘算,是时候该让大夫隔三差五到王府把脉诊治,如今腹中胎儿月份还小,最为脆弱,磕着碰着,便是不妥。
他并无印象,她的身子如此羸弱……是年少就去塞外充当官婢女留下的祸根。
雪儿刚走入内室不久,蓦地一道呼喊声,划破此刻宁静。
“不好了!王爷!郡主,郡主她流了好多血!”
心头一沉,秦昊尧眉头紧锁,步步仓促,手掌用力拨开帐幔,踏入内室。
他走近穆瑾宁,雪儿早就吓傻了,全身都在发抖,只顾得哭了。
“崇宁!”他黑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俯下身子,喉咙莫名紧缩,低沉嗓音听来几分低哑。
她却无法回答他。
她的双眸半开,已然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的气息微弱,侧着身子倒在屏风之后的地面,浅色的长裙之下,却渐渐溢出了血色,那白玉色的丝绸,宛若一瞬间盛开了诡谲的红莲。
“还杵着干吗!去叫大夫!”
他面色铁青,猝然转过脸去,朝着雪儿低吼,面目带着几分愤怒,几分狰狞。
雪儿被这么一吓,捞回来几分神智,急急忙忙掉头就跑了出去。
端着冷凝的面孔,秦昊尧抬起她的肩膀,紧紧盯着那一双涣散迷离的眸子,如今那双眼眸之内毫无往日光彩,像是一潭死水的沉寂。
他打横抱起她纤细身子,不顾裙上的血污,把她抱上床去。她似乎还留有几分残存意识,半合的眸子默默对着眼前的男人,只可惜无法看清楚他面容的神情。
他会愤怒吧……还是惋惜?
但绝不会是心疼,绝不会是怜惜。
她沉痛闭上眼,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也绝不喊痛绝不流泪,偏偏这样的她,更让他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的灼热。
他从她的身上,似乎能够感受到压抑已久的悲伤,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忽然之间,就彻底毁灭了整个世界。
“人呢!还不快来!”
他早已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扭过头去,朝着门口低喝一声,黑眸之内,全然被幽深覆盖。
“王爷,大夫来了……”
雪儿横冲直撞进门来,同时进门的还有神色匆匆的钟大夫,他赶到床沿,跪着替穆槿宁把脉。
“怎么说?”秦昊尧的嗓音异常冰冷,审视着大夫的表情,心里涌上莫名惆怅。
“郡主腹内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钟大夫收回了手,面色凝重,不敢抬头正视面前这位尊贵男子,不敢欺瞒,只能据实以告。
秦昊尧的眼底,怒气滔滔,低喝一声,更是不悦:“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
“王爷,小的冒昧问一句,不知郡主是否服用过催产的药物——”钟大夫跟随秦昊尧,缓步走出内室,低声询问。
他陡然止步,冷然转过脸来,俊颜上满是冰霜,一字一字地吐露出来,更显喜怒难辨。“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他的确并非心软之人,但即便崇宁不是他心爱之人,但她嫁入王府之后,谨守本分,他何必非要夺去这个孩子的性命?!
“小的不敢。”钟大夫低下头,不再火上浇油,他与秦王府来往数年,若非急于寻查真相,也绝无胆量轻易触犯秦王。
“本王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骨肉?”
他俊眉紧蹙,面色森然,因为这个孩子,他跟崇宁之间的关系,渐渐好转些许。到底是谁,迫害了他的子嗣?
他的愤怒,不只是知晓这个未曾成形的孩子已经陨灭,而是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盘算这样的诡计——
“你们有没有注意,近日来郡主去过哪些地方?”钟大夫拉过一个婢女,问了声。
“这两日郡主不曾出过院子,平日里也常常待在雪芙园,不太出去……。”贴身婢女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回应,没想过如今出了这档子祸事,怕是又要大祸临头。
秦昊尧重重一拍桌案,咬牙切齿,咒骂一句,恨意更深:“混账!养你们这些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