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楼房底层门口是使用那种插槽式门板。陈佳林的奶奶住在二楼。三楼是陈佳林的房间。在这栋楼房的背面处有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院子。
陈佳林拎着东西走进家门,一眼就看见了陈阿婆蹲在屋内木楼梯的下面,正在分门别类地整理着一堆捡回来的废旧品。
“奶奶,我回来了。”陈佳林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饭桌上,说道:“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鸭。”
“小林子呀,你总算平安回来啦,”陈阿婆转过身地站起来,满脸欣喜地拉着孙子的双手,不无抱怨地说道:“这些日子你都跑去了,怎么连春节也不回家过年呀?”
陈阿婆五十有八,满脸皱纹,个子矮小,有些驼背,头发白多黑少。不过,她耳不聋、眼不花,身板显得硬朗,行动起来仍然很见精神。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佳林隐瞒事情真相,扯谎地说道:“奶奶,春节我和朋友到外地做生意去了。”
“回来就好,” 陈阿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埋怨地说道:“出远门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是我不好,” 陈佳林搀扶着陈阿婆坐下,体贴地说道:“以后我出门一定跟你说,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陈佳林的双亲过世早,自懂事起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原先,陈阿婆在街道办的工厂里做临时工。后来年龄大了,被厂里辞退。陈佳林上小学的时候,为了生活所迫,陈阿婆一直在别人家里做保姆带孩子。这几年没人聘请她了,只好天天在大街小巷里捡些废纸箱、报纸、酒瓶什么的卖点钱。多年来,祖孙俩的生活十分艰难。
“这就对了,” 陈阿婆宽慰地笑了,伸手抚摸着蹲在她面前的孙子的脑袋,说道:“小林子呀,你爸妈死得早,我们陈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呀。”
“嗯,我知道。”陈佳林忽觉得一股难过劲涌上心头,低垂着头,极力不让眼泪流下来。片刻,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三十块钱,说道:“奶奶,这是我做生意挣来的钱,你拿着吧。”
陈佳林因无人管教,从小就不爱读书。贫穷艰难的日子让他刻骨铭心,使他把金钱看得很重。上了初中后,他就经常旷课,到社会上去混日子想法搞钱,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敢干,不时地拿回一些钱帮助奶奶支撑着家里的日子。就这样,他初中一年级还没念完,就被学校除名了。
“好,我帮你存着,”陈阿婆小心翼翼地把钱用手绢包好,揣进怀里,说道:“再过几年,你就要找对象结婚生孩子了,那是要花钱的呀。”
陈佳林一时无语,默默地站起身,到屋角里倒了一杯白开水喝,发现厨柜上堆着一些年货,便随便翻看了一下。
“奶奶,”陈佳林瞧着觉得奇怪,平时节省惯了的奶奶是不会这样花钱的,便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那是大年初二,阿强、阿雄他们送来的。”陈阿婆这会儿坐不住了,说道:“你老远地回来,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奶奶,我来帮你。”陈佳林跟着陈阿婆的身后进了厨房。
陈佳林从拘留所回来的第二天是元宵节。这天晚上,陈佳林在家里三楼召集了和他在社会上称兄道弟的那伙人。房间里的方桌上,摆着一些熟食和油炸花生米、啤酒瓶等。众人围着桌子而坐:有的在喊着酒令,输了的喝着罚酒;有的在一旁抽着香烟看热闹,或闲聊胡扯。喝多的人下来歇着,换上酒还没喝够的接着划拳猜码。房间里叫唤不断,乌烟瘴气,酒气冲天。
这些在街道里不务正业的青少年,本地俗称“街边仔”。他们当中,大多数都在十二、三岁时由于各自家庭的不幸而缀学,小小年纪就拉帮结伙地浪荡于街头巷尾,天天在社会上瞎混。起初,他们只是小偷小摸地占街坊邻居的小便宜,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便在社会上“坑、蒙、拐、骗、偷”,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只要是能捞钱的勾当,就没有这伙人不敢去干的事。
在这伙人中,除陈佳林之外,有绰号叫“赖皮三”的齐胜勇,绰号叫“猪头六”的周贵宁,绰号叫“烂仔头”的李东春,绰号叫“虾米”的卢少志、绰号叫“靓仔”王国亮,绰号叫“大东瓜”邓恩仁。这些人的年龄与陈佳林不相上下,在十八至二十岁之间。陈佳林因为小时候脸颊上长些小坑,绰号叫“小麻子”。但是,在这伙人当中,众人早已不敢这么叫他,而都习惯地尊称他为“老大”。
别瞧这伙人的年龄都不大,可每个人都是“大哥”级人物。他们在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