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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和简单的僵尸不同,魔物是有着简单的思考能力的。这也是半截缸叫人忌惮的原因之一。
从一开始,这个半截缸就没想过要和辛玉衍交手。所以,他这才没像从前那样,为了要亡魂献祭,去蛊惑那些偶入大山的人进到阴门村来。甚至,为了让这两个人离开,他还特意动用了他本就不多的阴气和煞气,让林间升起了层层白雾。
若不是知道这两个人是存心要让自己湮灭,它甚至都不想从石棺里起来和这两人战斗,哪怕就像千年前一样,再被封印个数百年。
“咚咚咚咚!”
半截缸勉强脱离了辛玉衍的剑尖,在石板地上站稳,也不敢和辛玉衍去硬抗,连忙抬着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连忙就到了挡在路口的林立原前面。
“哐——!”
抬起枯爪,它重重地砸向林立原,也没有要和林立原迂回的想法,顾不得林立原死了会不会让身后那个女人暴怒,只想赶紧让林立原赶紧把路给让开!
千钧一发之际,林立原再次用重剑扛住了半截缸的动作。
他双手握住剑柄,借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着半截缸一只枯爪的力量。
眼睁睁地看着半截缸这只枯爪还没松下力气来,另一只枯爪就疾速抬了起来,预备向着自己的头顶砸下来,林立原脖颈上青筋爆出,咬着牙,拼命地瞪着眼,不敢任由身体的本能让眼睛闭上,就算死,也要竭尽所能地再多拖这半截缸最后一秒。
阴气和煞气产自于天地,这半截缸要是逃出了他们的视线,也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它就能让自己浑然融入到这因为阵法而聚满了阴气的大山里,任谁都找它不到。
耳边一片寂静。
似乎连半截缸那抬手的动作都成了慢动作。
“叮——”
在半截缸那枯爪离自己头顶还有最后五厘米的时候,它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就连它抵着他重剑的另一只枯爪上的力道,也猛地被卸了下去。
它胸口的缸底,再次被来自于背后的剑尖抵住了。
辛玉衍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没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半点想法。她只是手上握着剑柄,一点一点、更加地用着力,感受着那被剑尖抵住的黑缸,一点一点的松动着。
“啪——!”
“啪嗒——!”
随着那半截缸动作迟缓地捂住了胸口,似是动弹不得的、僵硬的维持着同样的动作,林立原也只感觉脑袋里的一根弦、猛地就断裂开了。
“啊……”
林立原的脑子里一片刺痛,嘴上也忍不住被痛得□□了一声。
“哐当——”
他手里的剑掉落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抱上了脑袋,捂住了太阳穴,猛地跪着趴在了地上。
半截缸在攻击他们的意识海。
辛玉衍同样感受到了从意识海里传来的一点异样,她知道,这半截缸是希望通过攻击她意识海的方式,让她手里的剑尖送上一点,好让它有时间从这里逃离出去。
但它想错了。
她是修道者。修道者虽也修身,但最根本的却是修心。否则,大元王朝的修道者之间,也不会有“一朝悟道,坐地飞升”的传闻。
感受着意识海里因为半截缸的攻击而传来的点点异样,辛玉衍知道,林立原除了脑子里的钝痛以外,大概也和她看见了同样的场景——
血。漫天的鲜血。
血珠连成一串,高高地飞起,又高高地洒落在了地上。
“杀!”
前面是他以为的“敌人”,背后是把他当做敌人的“友军”。
他的脸上、头盔上、铠甲上、手上,无一不是血迹。他以为他是在斩除叛军,他以为他是顶天立地的威武大将军,但到头来,这却是一场独独针对于他、针对于他的军队、他的家族的阴谋。
无数的士兵、无数的长矛绕着他围成了一圈。
他跪在地上,被所有的矛头指着,脸上全是血,看不清表情。
那时的他,应当是怔然、带着心死的麻木的。
那一天,所有那些和他征战过的将士们,全都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伏在地上的林立原,忽然停止了身体上的颤抖。他脑子里的神经仍旧是疼痛的,但他生生忍了下来。
没有道理的,他就是知道,脑子里的那个场景,是武遂大将军被害的场景。
是的,被害。说是自欺欺人也好,他不想用“被擒”去形容那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