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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才会打开卷帘门放他进来。
报告最后一段,还有桩祸不单行之事—昨天,千里之外的许碧真的丈夫,听说妻子死讯后,立即赶往火车站买票,结果在路上遭遇车祸,大腿粉碎性骨折,现躺在医院无法动弹,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用拐杖下地走路。
突然,老田的茶杯被打翻了,茶叶泼了一桌子,同事们惊讶地看着他。
他冷静地对大家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秋收在警察小王的看护下回来了。
老田看着少年的眼睛说:“你的爸爸,他暂时不能过来接你了。”
他花了一分钟,把少年父亲骨折的事反复说了三遍。
“其实,你说一遍就可以了。”秋收虽没什么表情,可大家都知道这孩子是强忍着难过,“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不是嫌疑犯。”
“你们放心,我会自己找地方睡觉的。”少年转身走出办公室,回头故作镇定,“等妈妈火化的时候,请通知我一声,我要把她带回家去。”
这句话刺痛了田跃进—难道二十多年的老警察干的就是这个工作?等到被害人的遗体火化,通知她的儿子收拾骨灰带回家?
停顿了一会儿,老田突然狂奔出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跑到楼梯口,一把抓住少年瘦弱的肩膀,搂着他的脑袋说:“今晚,你就睡在我家!”
十三岁的秋收很是意外,摇头说:“这怎么行?你又不是我家亲戚。”
“你在这里有亲戚吗?”
“没有。”
“从现在开始有了!”
田跃进大喝一声,抓住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好像抓住属于他的犯人。
第五章
傍晚,警车载着老田和少年,来到市中心的一栋高楼下。去年,老田破了一桩价值数百万元的盗窃案,公安局破例分给他一套新房子,让同事们羡慕不已。
少年紧张地观察四周。这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孩子,恐怕还没坐过电梯,田跃进的大手按住他肩头,很快令他镇定下来。拎着路上买来的熟食,他乘上电梯来到自家门口,恰遇对门新搬来的邻居,还被以为是带着儿子回家了。
门铃响过许久,房门有气无力地开了,露出一张少女的脸。
她是田小麦。
女儿早已习惯于父亲的神出鬼没,反而对他下班后准点回家感到奇怪,打开门一言不发地后退半步,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她不想多看父亲一眼,当然也没注意少年的存在,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却听到老爸的声音:“小麦。”
田小麦不耐烦地回头,才看到与她同岁的秋收的脸,没想到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
“小麦,他叫秋收,是—”父亲还没想好怎么对女儿说,“他是我朋友的儿子。”
秋收听到“朋友的儿子”,眼神异样地看了看老田。
田小麦的目光更为异样,看着少年那身单调的白汗衫蓝裤子灰球鞋,像老电影里走出来的人。只要女儿的眼睛动一动,老田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并不欢迎秋收这个不速之客。
他尴尬地回头说:“秋收,这是我女儿田小麦,她和你一样大,所以别拘束。”
秋收同样也没说话,田跃进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对女儿和颜悦色:“小麦,这是秋收第一次来上海,要在我们家里住几天。”
“住在这里?”
“是我邀请他住过来的!”
他必须强调这一点,以免女儿对少年产生厌恶。
“好吧。”
小麦没再看少年第二眼,便退入自己房间。
田跃进从冰箱里拿出汽水,放到秋收面前:“就当是自己家。”
他打开电视机,递给少年遥控器让他选台,然后千载难逢地走进厨房。折腾许久后,他端出三碗煮好的饭放到餐桌上,然后打开装着熟食的餐盒。夏天也无须加热,就这样,三人吃了顿冷冷的晚餐。
小麦早已习惯,少年更不会介意—这可怜的孩子,好几年没和妈妈住在一起,大概平日过的也是这种日子。
老田不时观察女儿的表情,自从她妈妈死后,她就再没给过他一张笑脸。有时在他毫无预兆地回到家时,她还故意给他难看的脸色。但她越长越像她妈妈,一双漂亮乌黑的大眼睛,标致的鼻子与小巧的嘴巴,轮廓分明的瓜子脸。学校有不少男孩暗恋她,这也是所有漂亮女孩的父亲担心的事情。
饭后,小麦聚精会神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