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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说过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亦知道,你从未喜欢过我。”
他在那缓缓关闭的门前,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表情,好像就是默认了一般。直到那扇门永远关闭。
我被留在人界。我不想再回去了。站在旁边早已呆愣的斐儒白和雪茹,才回过神来问我:“主子!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对刹璎殿下……”
“……没什么。”我对他们笑笑,“我说我想在人界生活,你们两人会收留我吧?”
他们依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看见他们身后,还未完全飞散开来的血香。绕着他们的头顶,那火红的颜色,就像刹璎温柔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
哥哥,我们不会再见了。
我向前走了两步,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我一直告诉自己,烙翼,有什么好哭的。是你自己太傻。
我忽然想起了雪茹曾经同我说的话,“不让他为难,让他走他最正确的路,那是最爱他的表现吧。”
刹璎的面前,应该有一条我看不见的路。那是他一心想要走完的,并且需要走完的。我不想成为上面一块绊脚石。若让我回到魔界之后,接受的是最爱的哥哥和瑰笙的大婚,是他忽然亲口说出分离的事实。那么,我情愿留在这里。看云起云落,四季轮回。
……
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两年,十年。
二十年,五十年。
我在这些年里,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我看着斐儒白的脸爬上皱纹,而雪茹依然她活泼可爱,容貌从未改变。他们在我留下之后不久的几年里,便有了他们的孩子。
但是人怀胎十月,人魔生子本就是禁忌,并且要怀上未知的年数。我们便看着雪茹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跺着步,过了很多年。
我有时候觉得她很痛苦,一个母亲,日日期待着自己腹中的孩儿出世,却不知晓何时才能见到他。我有时候看着斐儒白日渐苍老的脸,甚至错觉,可能他死去了,这个孩子也未必会出世。
我趴在雪茹的肚子之上,听着里面的小生命,我问雪茹:“雪茹,你说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她道:“我倒是希望是个男孩,我喜欢男孩子。”
她又想了想:“但是,若是长得像他爹,那细长的眼,还是姑娘好看一些不是?”
我贴在她的肚子之上继续听着,她忽然摸了摸我的头发:“主子,你的发色变深了。”
“嗯?”我拿了一束放到眼前,看见那头发的颜色愈加接近黑色,而不是我曾经的暗紫色。我说:“大约是人界住的久了,颜色会变。”
然而,斐儒白即使一直在一年年老去,却依旧十分缓慢,我看箫叙的成长,才是快得惊人。他十七岁的那一年,已经长着比我高的个子。他长大后,身板纤细,两手细长。眼睛依然十分大,笑起来露出白牙,天真还是如孩童一样。看见我会叫我翼哥哥。
他同我亲近,是从小的。
他十七岁时候的眉目,和我一样。等到了二十四岁,又一个七年过去。他依然眉目英挺的是一个大人的样子。笑起来更加英俊成熟。
他是生意世家,理应继承父辈的家产,却也热爱同斐儒白研究那稀奇古怪的药材。
我看着自己从未变过的容貌,时间从未从我和雪茹的身上走,而转眼那个雪天打了我一身雪,初见时趴在我怀中撒娇的小杆子男孩,现下已经是个大人了。
箫叙成亲的那一日,城中挂满了灯笼。他家的婢女在大街小巷发喜糖,热热闹闹的气氛,感觉整条街都是红的。他的妻子是他在书院中学习时,便中意的女孩。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甜甜蜜蜜。
我看着他穿着红黑色的喜袍,带着新娘缓缓而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遥远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大婚。是不是也像这样,在婚礼之上,牵着他心爱女人的手,仿佛要走过天荒地老。
那日我喝了不少酒,醉得走不动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很多,小叙他晚上哄着新娘子睡了,就来陪着我。我同他讲了很多话,我说,小叙,哥哥看着你长大,你一定要幸福啊。别跟哥哥似的。
他说:“翼哥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
我摇头,我知道我自己的脑子很清醒。否则我的眼前不会反复出现那个人的样子。清晰地恍如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用他柔软的唇亲吻我的嘴角。
那些日子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你看,连我们曾经最喜欢的孩子都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