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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阁主啊……”季晚亭轻而低的笑声传进江舒雪耳中,飘忽而柔和……
剑刺入血肉的沉闷声音,然后,江舒雪只觉得一股大力从侧面将她狠狠推开,那死死扣着她的手被挣脱了,她无力的摔倒在雪地里。
冰冷的雪刺激着她的脸,脑中一片恍惚,不断爆裂的筋脉仿佛有一股暖流经过,气海中内息激荡,仿佛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念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冷冽的空气里,无数尘埃缓缓漂浮着,在明亮的雪光中悠闲的上上下下,世间的一切繁芜吵杂,都远离了……
季晚亭剧烈咳嗽着,倒在一边,小狼一般的少年用完好的那只手抱着他,一脸焦虑,可惜他是哑巴,只能发出嘶哑不成调的奇怪声音。
“小……墨……原来你还活着……”季晚亭咳嗽着,带出一大口血。
少年的右手已经被砍断,左手的指甲全被掀翻,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想来,他是用赤手空拳从岩壁爬上来的。他的眼睛湿漉漉,红通通的,不复以往的凶狠野性,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兔子,喉咙里翻滚着短促的呜咽。
季晚亭微笑着,艰难的伸出手去,似乎想如以往一样摸摸少年的头发
少年愣了一下,驯顺的把头低下去。
流着血的手,温柔的揉着他凌乱的头发,一如往昔。
“小墨,我可能没办法再护着你了,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那里,干净……”季晚亭咳嗽着,血从他嘴里不停的流淌出来,滴落在少年破烂的衣服上。
“活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的开心……一直赖在我身边,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吧……”
少年拼命摇着头大哭起来,整个人扑到季晚亭身上抱着,撕咬着,殷红的血晕染开来,分不清哪片是季晚亭的,哪一片又是少年的。
江舒雪挣扎着从雪中坐起来,伸手去拿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必须杀掉季晚亭。
少年低低的咆哮着,威胁着靠近的江舒雪,他的手已经断了,肋骨碎裂了,站起来然后又跌倒,只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倔强凶狠的高高仰着,狼一般狠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江舒雪,绝不肯让她靠近半步。
江舒雪咬着唇,一剑挥出,少年扑上来,被轻易的打倒。
少年挣扎着站了起来,江舒雪别过眼去,再一次准备出剑。
“江姑娘……”季晚亭的声音虚弱却清晰。
江舒雪疑惑的看着他,季晚亭喘息了一下,继续道:“杀了我,放过他吧,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少年听见,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浑身的杀气消弭于无形,只呆呆的看着季晚亭,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来。
“那孩子的罩门在右肋下三寸……点了他的穴,随便找个地方扔掉好了,不会给你添麻烦……咳咳……”
江舒雪低下头,觉得手中的剑异常沉重,她慢慢的朝少年走去,那少年褪下满脸厉色,眼中出现一抹哀求。
当少年终于明白一切无可挽回时,他朝江舒雪恶狠狠的撞去,江舒雪轻易的避开,出手如风,一连点了少年七处大穴,少年全身动弹不得,血红的眼睛仿佛恨不得将江舒雪一寸寸割裂。
“咳……季……先生……”江舒雪转过脸去,看向气息微弱的季晚亭,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
“江姑娘……”季晚亭勉强微笑。
“那个,你是叛国贼,你害死了我们大胤那么多人,你……”江舒雪努力搜索着眼前这个温和微笑着的男子的罪行,拼命给自己打气,“那个,我是一定要杀你的!”
“江姑娘,你真像个小孩子。”季晚亭打断了她的话。
“啊?”江舒雪目瞪口呆。
“动手吧,拖的越久,对……对你越没有好处。”
江舒雪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倒在血中的狼狈男子,清秀温和,不再年轻的脸,比之谢天骄,比之云潇,多了一份风霜痕迹,如同经过打磨的玉,静静散发出内敛的光华,完全不像传说中那个狠厉嗜血,弑父叛国的人。
在这个人面前,江舒雪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很天真……很……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不该同情这个人的,却偏偏同情了,不该尊敬这个人的,却偏偏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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