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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蓦讥诮道:“后悔了?”
“先帝比哀家看得清楚、明白。”太后眼底布满哀伤与死寂,她终于醒悟过来,为何皇子中明帝最出色,先帝却是不肯选他做继承人。“先帝他只怕早已有预料,驾崩前,并未见到蜀王进宫,便想到结果。”
才会在临终之际,写下这一封书信。
她看不透,都是自己的儿子,未免出现动荡,生出变故,方才会在揭发明帝之时,一力压下。
“嗯。”秦蓦淡淡应一声。
“你怨怪皇外祖母么?”太后这时抬头看一眼秦蓦,并未想要他的回答,絮絮叨叨的说道:“哀家知道皇帝念在哀家情面上,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如何,哀家撒手人寰,谁又能知晓他会不会对你痛下杀手。你母亲,哀家已经亏欠,不能再对不起你。”
当年,长公主胸有沟壑,又深得先帝喜爱,曾无意间,她听闻有人与嘉善笑谈:“前朝出现过女帝执政,长公主之才在诸位皇子之上,皇上极为疼爱你,拥护你的大臣也并不少,不若自己执政?”
嘉善那时如何说的?
她只轻笑一声,说:如此说来,倒可以考虑。
她听闻心头一紧,女人执政,那是万万不可,会乱了朝纲,心中惴惴难安。
那时的长公主,先帝打算赐婚给如今的陆太傅。却被她先一步,赐给毫无建树的秦淮。
秦蓦嘲讽一笑,信随意揣进袖中,脚步一转,朝殿外走去。
“哀家知道你因为容华,与哀家生出隔阂。哀家不赞同你娶她,重要地是她的出身不能庇护你。你的岳丈位高权重,他想动你,也得思量。”太后盯着秦蓦的背影说道,之所以后来妥协,那是看到嘉善与秦淮的婚姻,她便同意了。
“我不靠女人权势活命。”秦蓦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走出福宁宫,刘公公在外头等候,见到秦蓦,恭敬的说道:“郡王,皇上请您去一趟兴乐宫。”
秦蓦冷声道:“燕王?”
刘公公一怔,回道:“正是因为燕王一事。”
“不去。”
“郡王——”
刘公公只见到秦蓦的背影,回去复命。
——
兴乐宫。
淑妃梨花带泪,向明帝哭诉,“皇上,您一定要为言儿做主,秦蓦简直胆大包天,他一个郡王,将言儿这个王爷打的面目全非,哪有将您放在眼里?”
淑妃咬牙切齿,亏得她当初卖给谢桥人情,想要拉拢他们。
哪知,秦蓦险些没将她儿子给打死!
忘恩负义!
明帝脸色极其难看,他自然清楚秦蓦为何要打燕王,皆因苏氏与谢桥之间的恩怨。
“行了!此事郡王妃本受冤枉。”
“也不该将言儿打得如此惨烈!容华也未落胎,苏氏只剩一口气,难道还不够。”淑妃面色陡然一变,激动的说道:“他根本就是目中无人,只怕您身为天子,他想打便打,想杀便杀——”
“啪——”
明帝扬手一巴掌扇去。
淑妃捂着脸,火辣辣的痛令她恢复理智。醒悟过来口不择言说的是什么话,心中一阵后怕,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臣妾心中担忧言儿,一时失言。”淑妃心中一冷,皇上对她疼宠,她怒急攻心,一时忘记她面对的是谁。
不容挑衅皇威地天子!
明帝目光阴鸷,正要发落,便见刘公公匆匆而来。
“回禀皇上,郡王出宫去了。”
明帝面色一沉,目光森冷。
大殿气氛凝滞。
淑妃大气不敢出,心中却松一口气。
秦蓦这个时候做出忤逆皇上口谕一事,倒是让她逃过一劫。
刘公公道:“奴才将您的话带到。”
明帝沉吟半晌,面无表情的挥退刘公公。对淑妃说道:“起来,你说的对。”
明帝阴冷的目光落在宣纸上‘秦蓦’二字,手中朱砂笔,画下一个叉。
——
郡王府。
秦蓦回到屋中,天色暗下来。
屋子里点着烛火,昏黄的光芒盈满室内。
秦蓦站在外屋,一片整洁,软榻下她的绣鞋东一只,西一只,他离去前,绣鞋整齐摆放在脚踏板上。
弯身拿起绣鞋去往内室,便见她躺在被子里,一头如墨青丝散落在枕头上,白净的面容极为柔和。
秦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