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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分明,有恩思报,这才是丈夫所为。至于上一代的恩怨,让它从父亲这里结束吧,与你无关。”
今朝抬起头,眼眸清澈。
“去吧,”花倾之看向远方,“去看看你祖母生长的地方,父亲也在那里住过五年。那里有鹅毛般的大雪,有淳朴的山民,有鹿肉,有烈酒。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玄都边陲的小店吗?有机会一定去看看,记得带上刀,不然会被人嘲笑。还有丈雪城的不斫山上有一片梅林,你师公曾在那里埋了十几坛好酒,当年我们走得匆忙,多半留在梅林了。如今已有三十年了吧,”他笑起来,云淡风轻,“定然浸透了梅花的清冷风骨,你可是有口福了。不许独吞,差人送回钰京些。”
今朝仔细听着,认真地点头,“孩儿记下了。”
“还有带上祖父的骨灰,撒在撷苍山,算是与你祖母合葬了吧”
今朝顿时双眼盈泪,叩首唤道:“父亲”
花倾之想笑:为什么每个要走的人都对他一脸凄凄,分明最该难过的人是他啊!可他还要笑着安慰他们。“走吧,照顾好自己,多多历练。”他说。
“嗯。”今朝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走吧。”花倾之笑着催他。
玄色的车辇,玄色的牙纛,商晟又恢复了玄都王时的仪从。倾之觉得不必如此,但商晟不以为然。他在临走前问倾之,“你还恨我吗?”
“恨。”那简直是不需要什么犹豫的。
商晟释然,大笑着转身离去。上车前,最后一眼回望帝都:三十年功名,山河壮阔,已经拥有过辉煌,此生便无遗憾。到如今,华发兮苍颜,胡不归去?
商晟上车,季妩问他,“你和倾之说了什么?”
商晟笑道:“我问他还恨不恨我。”
“他怎么说?”
“他说恨。”
季妩不解,“那你为什么还笑?”
商晟道:“倾之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他能任性些。”季妩点点头,心下也了然了:是啊,爱便爱了,恨便恨了,爱不能,恨不得,岂不太累心了?
车轮碌碌,驶离帝宫。商晟的心情难以言喻地轻松起来,他笑着握紧了季妩的手:失去太多,但幸甚没有失去她,得到太多,但最珍贵的还是她!
商晟的离去自然引来了七杀、破军、贪狼、白虎四卫的不满。他们以“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为由请诛商晟。可倾之的话也有道理——“天灾人祸,百姓罹难,此时杀商晟,必节外生枝,难道众位忍心只顾三十年前恩怨而不顾今人死活?给我三年时间,我必将天下治理安定,到时定给诸位一个交代!”
初尘说得对“仇恨总会过去,人却是要继续活下来的”。三年,足够他将陷入灾难恐慌,几乎遭遇倾覆之灾的帝都重新打理得百废俱兴,而三年之期的承诺,他心下很有些不介意、不在乎,甚至愉悦地想:谁会向一个死人追问承诺呢?
三年后。丈雪城。
云池宫的天然温泉对季妩的伤腿很有好处,这也是商晟决定退位,回到玄都的原因之一。“哈哈,哈哈。”季妩听见商晟健爽的笑声,不一会儿见他红光满面地大步走来,喜道:“孩子们打得痛快,小小三狄,弹丸之地,还真欺我朝中无人了!只可惜你们非不让我上阵,否则我定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哈哈!”
原是自三狄听说帝都大震,寻思着帝国无暇北顾,便屡屡侵犯玄都边境。左都死后,倾之在朝中再无阻力,大刀阔斧地实施了“兵将分离”的改革。然而改革之后军队的战斗力遭到了一些质疑,故而此次对三狄作战,规模虽不大,却是对新军的第一次检验,意义非凡。商晟人在玄都,对朝中局势却清楚明了得很,这一仗的胜利是双重的胜利,他自然倍加欣喜。
季妩见商晟恨不能把自己当成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笑劝道:“倾之不是说‘天有日月,不见繁星’吗?日月隐而识将星。陛下光如日月,就不要淹没后辈了。”
倾之这话本是说韩嚭、左都的,却被季妩偷换了形容商晟,虽然后者知道这话的由来,但还是笑得心满意足:季妩劝谏的话总是与人不同,听着舒坦。
季妩按照御医的嘱咐,泡足了时辰,商晟心情大好,非要背她出去。
季妩又气又笑:这人总不服老,可叫人怎么办呀?
“季妩,我来做你的腿。”说着已将她驮在背上。季妩的眼睛忽就热了。
云池宫前,季妩伏在商晟肩上望向远山,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玄都的雪化了,钰京应该已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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