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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乏,何也?予之寥寥,取之无度。穷天下之财,八风台起,用天下之力,黩武穷兵,是故亡常氏者非天也,自取之。陛下御极,轻徭薄赋,节用爱民,使仓廪实而衣食足,百姓爱之,天下以兴。然观天下田赋,三十而一,何独锦都十之税一?使锦都之子民非陛下之子民耶?岂有亲疏厚薄乎?惑矣。”日曜殿内,右相狐韧身着紫色官服,昂首阔步于朝堂之上,慷慨陈词,质问同僚,质问帝君。他人极干瘦,只那一双眸子,明星煌煌。
商晟听狐韧旧事重提,心下不豫,但也懒得理睬,于是以手支颐,阖眼假寐。无非是天下苍生大到不可能有错的道理,罢了,任你慷慨激昂,我自岿然不动。
商晟听与不听,爱不爱听,从来不是狐韧考虑的问题,即使陛下心不在焉,他犹自说得抑扬顿挫、感情饱满,“或曰地力有不同:北地苦寒、南土贫瘠。诚也。或曰民风殊相异:海都重商,锦都重农。亦诚也。然谁为陛下献此言?吾请诛之。是陷陛下为天下之陛下,而独为锦都之帝熙也!”
“帝熙”二字格外刺耳,商晟虽没睁眼,却猛地拧起眉头,沉下脸色——锦都赋税过重一事狐韧上本提过两次,却从未这样言辞激烈。
常熙——那是亡国之君!
殿内有人拎起袖角擦汗,心中佩服之至:右相大人果然是言官出身哪。
对迫近的压力狐韧并非毫无察觉,然而他却是那种顶得住商晟威压的人。
“锦都之地,有贫有富,寓军屯于富,寓民耕于贫,使民耕贫土而纳富赋,百姓苦之。此其一也;昔年战乱,多死壮年,徭役繁重,不就农时”
“且慢!”商晟悠长而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上方落下来,不大却足以撼动每个人的神经。缓缓地睁开眼,缓缓地坐正,帝王眼中深深的疑问缓缓凝结成一种自信的笃定:狐韧从前讲的都是“仁君”、“仁爱”、“仁政”那些笼统的道理,打不到点子上,随便两下便能被他挡回去,可这次不同——狐韧的话,有理有据。
“呈上来。”商晟道。
狐韧闻言面不改色,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双手递给小跑下来的侍臣。
商晟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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