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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水雾变幻,马首剥落为狮面,风扯雨丝如鬃,雷声隆隆,狮吼震天。
别枝山,好大一场秋雨。
雨夜,一抹孤影沿横斜山径独行,斗笠蓑衣下已无一片衣角干爽,周身被一层薄薄的湿冷紧裹——秋雨之寒,薄如蝉翼,韧如蚕丝,愈用猛力愈难挣脱,不若顺服,体温倒还散地缓些。他眉头紧皱,裹紧蓑衣,道道闪电映在眸中,目光皓白:路上遇见黑甲军屠杀男童,抢掠女童,也不知卓然和倾之兄妹是否无恙。思及此处,他加快了脚步。
远处,疾风骤雨中一座孤伶伶的小木屋摇摇欲坠。
三径就荒,触目荒凉,篱笆倒了,篱边的菊花也死了,院子经久无人打理,杂草纵生,被一场噼啪大雨砸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来人心底寒意陡升,渗透全身,他放慢了脚步,从满地的乱草碎石中依稀辨别曾经的痕迹,猜测很久之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是卓然带着倾之兄妹避难离开,还是刀斩花首,血染石径,他们都已不幸遇难?
来人打了个寒噤,不敢往下细想,急急穿过乱石杂草,推开半掩木门,屋内漆黑,更比雨夜,他一颗心直直下坠,如跌进无底暗渊,绝望无边。
门后,三寸短匕,杀气森森,擅入者若再冒然向前一步,它便要饮血。
屋内似有米粥的味道,难道有人?来人不由欣喜,向前挪动几步。
短匕弹起,如倒劈的闪电,直击擅入者后心。
来人一个闪身,脚步漂移,人已撤到“短匕”身侧,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钳住他的手腕,用力,“咔”一声腕骨脆响,后者吃痛,匕首“哐啷”落地。
电光皓白,凄如鬼面。
“倾倾之?”
三年不见,来人几乎不敢相认——他高了,也瘦了,黑眸带血,犹如困兽。
“你颜鹊?”倾之也同时认出了来者。
不错,来人正是颜鹊,认出倾之,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边摘下斗笠,脱了蓑衣,边问道:“没有灯吗?”
“有。”倾之拾起匕首,绕过桌子,避过水洼,打开矮橱,翻检出几样东西,条理的放在一边——黑暗中,行动丝毫不为所阻。
颜鹊却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只站在原地,问他:“怎么不点灯?”
“怕人看见。”倾之语气淡无情绪,他打了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灯光昏黄,可在风雨交加的夜里却弥足珍贵,仿佛燃在了人心上,微微的,却很温暖。
颜鹊借着微弱灯光环视陋屋,房子漏得厉害,屋外大雨滂沱,屋内水流成柱。他目光凝重,问道:“卓然呢?”
倾之抱来几件干衣服,塞给颜鹊,只道:“我去热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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