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1/4 页)
┒冀坦���
学过是一回事,真到生产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回事。阵痛起来脑子里根本无法清醒,明明还不到时候却忍不住用力,想赶快把孩子生下来,结束这撕裂身体的痛苦。当然,这只是白费力气。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要沉着、要冷静,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她不能太早的耗竭体力。他真的无法应付这样的场面,除了帮她退下衣服,按照她的说法在她身后垫好枕头,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舅舅,我我想喝姜糖水。”她想还是把他支走比较好。
“好,我这就去给你煮。”痛快地答应,似乎有些如蒙大赦。
屋内又只剩她一人,最初的惊慌过去,她渐渐记起植兰的一些嘱咐。
痛,她想找些东西转移注意,偏头看到桌上放着的两枝野梅花。雪已化了,颜色显得格外鲜亮。一枝白色,一枝红色,白如雪,红如血。她想,她的两个孩子会不会也像这两枝梅花,一个温文尔雅,一个不藏锋芒,一个光华内敛,一个张狂不羁不管是怎样的性情,都仿佛带着那人的一点点影子
“倾之”痛得厉害时她就轻轻地喊这个名字,仿佛能够镇痛。
入夜时候,疼痛一阵高过一阵,连腰都仿佛快要断了。比起来,之前的那些痛苦竟显得稀松平常。她不知道这一阵一阵的剧痛到何时才是个顶点,但又欣喜地感到随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孩子在一点点移动。虽然痛,但是顺利。可她的体力一点点地流失,最后拼尽了全力,喊哑了嗓子,却只感觉孩子抵着□,胀痛难耐,却无法摆脱。她不知道是胎位不正,胎儿过大,或是出了其他状况,只是有那么一瞬的心凉:会不会是难产?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会不会死去?
她不想死,更不想让孩子死,她不甘心。一次次在昏厥的边缘挣扎,记得大嫂对她说“疼的时候再向下用力,记得,你是和孩子一起用力”。她在心里对孩子说:孩子,没有人能救我们,只有靠我们母子,你们要争气。
可不争气的那人似乎是她,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仍是卡在那里,而她已精疲力竭,再提不起一丝力气。真的会死吗?真的就这样死吗?
“舅舅,我想见倾之”她哭着哀求,“我我不要报仇,我也不要帮他报仇,我啊我只想见他”
“好,我去找他。”他也哭了,如何还忍心看得下去?
她笑了,她知道舅舅心疼她的。
“不许去!”白姜站在门口。
“舅舅,我想见见倾之最后一面”
“不许去!”白姜气得大喊,却没能拦得住他的脚步,“颜鹊!”嘶哑中透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划破雪夜。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的人恍若未闻。
她笑着昏迷了过去,她想,再一睁开眼,就能见到倾之了
再醒来的时候,舅舅回来了,倾之却不在,只是多了个接生的稳婆。
没有找来倾之,他心怀歉意,“不巧薄清扬今夜分娩,他走不开。”
走不开?她想笑,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想笑,笑得觉得自己忽然很有勇气。紧攥着双手,胡乱地叫着那个注定不会出现的人的名字,泣出血来。
宁静的雪夜被女子痛苦无助的呻吟蒙上了一层哀红。
“啊——”厉声震彻山谷。
恍然惊起,一身冷汗。梦里不觉得痛,只觉得绝望,死一样的绝望。十五年前的那一刻又在她脑中重现: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却没有听到哭声,直到她浑浑噩噩地生下第二个孩子昏迷过去,仍旧没有听到那个孩子的哭声。醒来的时候舅舅告诉她头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他们已经将他埋了。她甚至没有能看他一眼,那个她怀胎十月,却因为她的没有经验而胎死腹中的孩子。她一直觉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杀死了孩子。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
“王,你怎么了?”在她身边打瞌睡的侍女锦瑟忽然醒了。
“没什么,”她淡淡笑道,“只是做了个梦。”
锦瑟便问,“王梦到了什么?”
她道:“我梦到十五年前,城儿出生的时候。”
锦瑟喜道:“是呀,王,今天正是小殿下十五岁寿诞啊。”
是呢,今天是连城的生日。她翻身下床,“帮我梳妆。”
此处是不见天日的地宫。凤都是女人当政,比起男人,变数更多。除了防备君上的鸟尽弓藏,同僚的倾轧构陷,女人自身的弱势也让她们更加谨慎。颜氏一族的祖先从很早之前就在凤脊山北开凿地下宫殿,以备不时之需。
地宫之穷尽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