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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满足地偷笑着,贪婪地享受着司马懿怀中温暖的感觉,嘴上却故作凶狠道:“先生若敢言而无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您,一定。”
深谙曹丕心性的人对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并不在意,只笑着敷衍道:“不敢,不敢。”
闭目安享这难得的平静,曹丕开口轻轻道:“先生要给我时间。”
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司马懿眼里神色一黯,沉默半晌才道:“好。”
拥着怀里的人,司马懿将视线投向天际,那里依旧笼罩着沉沉的阴云,他想,真是不甘心啊,自己竟要借助一个故去之人,来真正进入另一个人的生命。以后的路,还真是漫长啊。
事实证明,曹丕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同时,他也懂得如何去留住身边人的心。
司马懿怎么也没有想到,曹丕竟会在年内带着自己去到曹昂的墓冢之前。那日的阳光很盛,驱散了横跨一个冬天的寒冷,他默默看着曹丕将那只小小的木匣埋在曹昂的墓冢边,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对着墓碑出了半天的神,曹丕突然转身握住司马懿的手,扬起一丝比絮花更轻的笑,“走吧。”见司马懿眼带不解之色,他继续道:“仲达,够了,我已花去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纪念长兄,如今,你该带我走上一条新的道路了。”
目光由疑惑变为喜悦,继而沉淀为固有的深沉,司马懿反握住曹丕的手,掷地有声道:“好。”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土。
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
子桓,与子偕行,实乃吾之天命。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土。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间之。——出自《诗经?周颂?桓》欢迎补遗~
☆、一朝雨露知君意,天赐君王命至贵
初夏的蝉鸣渐渐盛起了,仿佛在为之后高热的天气打响第一声节奏。一夜雨水,也未能浇熄它们的热情。
曹丕站在窗前望着屋外树叶上落下的水珠不知在发什么呆,连司马懿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司马懿见曹丕还是一副没有要回神的样子,只道是他骨子里那点文人的感伤气质又出来作祟了,于是也不加打搅,兀自坐到了一边的软席中,顺手翻起了案几上堆放的古书典籍。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曹丕才幽幽叹了口气,收回了云游太虚的思绪。回身望见案几边静候着的人,曹丕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几个月来,随着二人日渐亲密的关系,司马懿早就得到了自由出入丞相府的特权,而曹丕也早已习惯他不定时的突然造访。
慢慢走到司马懿身边坐下,曹丕轻咳一声,以引起他的注意。及时地放下手里的书卷,司马懿抬眼看向曹丕表情郁结的脸,不禁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苦着张脸。”
颓然地低着头不去看他带着调笑味道的目光,曹丕小声道:“先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稍稍想了下,司马懿摇摇头,如实道:“不知。”
苦笑一下,曹丕喃喃道:“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先生还没有来我这里呢。”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他继续道:“仓舒,他殇去一年了。”
听到那个素未谋面的早夭神童的名号,司马懿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平静地望着曹丕,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仓舒去世那日,父亲哭得很伤心,我从未见过他那般难过,就连长兄战死时,也不曾听闻父亲恸哭过。”自顾自地回忆着,曹丕眼里的光芒隐隐辍辍,有如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抿了下嘴,他又道:“那天我去安慰父亲,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见曹丕眉宇间凝结着悲愁,司马懿料想曹操定是没说什么好话,以至于面前的青年久久不能释怀。无奈地拍拍曹丕因难过而握紧的手,他开口宽慰道:“有些话,子桓你听听便忘了吧。”
固执地摇着头,曹丕咬牙道:“父亲当时对我说‘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说这话时眼里那种痛恨与厌恶的神色。”
不可思议地看了曹丕一眼,司马懿想起在家中备受自己和家人疼爱的儿子司马师,不禁为这表面无限风光,实际连平常温情都无法得到的年轻公子感到一丝伤怀。
“其实我恨过仓舒,因为他从出生起便一直为父亲所宠爱,他得到的,是我穷尽所有也不曾得到的。”喟叹一声,曹丕垂眸道:“可我也爱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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