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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起了地上的落叶。
一片,一片,起起落落,犹如那啼笑皆非却又支离破碎的人生。
对于施迎雪,对于自己和细水的关系,他施慕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有些事,有些话,不是靠两张嘴去解释能解决的,只有对方站在了你的角度才能理解有些事的无奈。
施迎雪就像一个旁观者,因为她没有经历千年万年,没有支离破碎的人生,她是弹指一挥间,一切的一切仿若昨天。无论他说再多,说得又多么详细,多么残酷残忍多么不容易,她也顶多心疼一下下,顶多朦胧的想象一下,而没有一个感同身受的概念,不会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对于这样的她,只能让她身临其境,体验那支离破碎的人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罪,她才会理解漫长的时光里,多么多么需要一个伴。只有这样,她才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才能和他处于一个频率,产生共鸣来理解他,才能感同身受。
人活着,明白一件事不是需要时间,而是需要经历!
三岁经历一件事,你就明白了。
活到九十五还没有经历这件事,无论别人说得再多,说得再细,你也明白不过来。
比如一个三岁小孩挨打每天八个嘴巴,那么他会成长为一个铁罗汉活金刚,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很顽强,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如果一个人从小娇生惯养,身边全是捧他的人,那么随着年纪的增长,别人和他说个什么话,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得触死。
这就是人性!
施慕白在千年万年的时光里,对于人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深知要让一个人明白一件事,就得让对方去经历。这就是他带施迎雪来过去的真正原因。只有让她经历了,让她身临其境,再给她解释,她才会深深的体会那支离破碎的人生荒凉,漫阅无尽无止的岁月沧桑。
这二十天的过去旅程,她亲身体验了,体验了一个人的白天和黑夜,体验了饥寒交迫,体验了一个人的孤独,明白轮回过去原来是这样的罪,自己才二十天都受不了,那么他呢?他体验了多少个二十天?无计其数,他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受的罪,远非自己想象……不可想象!
“后来呢?……”她不忍的望着他,伸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
他凝望着她,凝望中站起了身来:“我们走吧。”
“去哪儿?”她也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扶着她:“我们回去。”
时间到了。
闪电释放,耀眼的闪电在黑夜里的诡墓中夺人眼目。
春秋轮换,时光如梭。
天亮了。
这是一个清晨,枫林山起着雾。
山脚下一条小溪,千百万年来一直这样静静流淌,见证着岁月变迁,见证着他的来来去去。
两人在过去时光里待了二十天,虚幻的二十天,没有洗一次澡,没有洗一次脸,浑身脏兮兮。
小溪的岸边,放着他和她脱下的衣服。
在清晨的雾气中,他和她浸泡在小溪里,溪水浸没在两人的胸口。她系着一个肚兜,在他身边,给他清洗身子,给他洗着发。
他披散着一头湿漉漉长发,讲述着。
她倾听着,身临其境的倾听。
“一个人走过寒夜,一个人走过无数春秋,一直在挣扎,一直想要逃离过去,想要走向未来,以为走向未来,我的苦难就结束了,可……苦难原来才刚刚开始。”
她不忍的听着,给他清洗着。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走过多少春秋,过去,未来,来来去去,终于有一天见到了亲人,见到了铁蛋。可那已是三十六年后,铁蛋儿已经成为了一个中年人,他早已娶妻生子,有儿有女了,周星更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义父也早已过世,所有的所有物是人非,而我,却一成不变仿若昨天。我住在了铁蛋家,可却找不到任何存在感,看着他和妻子恩爱有加,儿女成双,就好羡慕他,多么想像他一样有个家,可家里没你,又是家吗?……最打击我的还是乔枝。”
“她……怎么了?”
“她被我的闪电临身,不死不活成为了植物人,没两年就被他哥乔仁不忍心看她受罪,送她走了。因为她的遭遇,我想到了你和细水,你们也被我的闪电在诡墓里临身了,那么你们是不是也像乔枝一样成为了不死不活的活死人?加上你们身边没有亲人,是不是等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成为了一具枯骨?……想到这些,我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倒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