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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紧紧得掐在身侧丫鬟的手腕上,直到听到身侧传来一声痛呼声才终于回过了神。
杨双燕看了看被她先前紧箍着的手腕此时不仅红得可怕,还有几道明显的指甲印,却是她先前气极的时候所掐下去的,有些指甲印都已经压进了皮肉,很是恐怖。
丫鬟知晓杨双燕现下心情不好,因此眼瞧着她看过来,纵然再疼也只是笑着说道:“小姐,奴皮糙肉厚,没事的。”等这话说完,她便又小心翼翼得觑了一眼杨双燕的脸色,她知晓小姐对那位陆大公子的心思。
早些日子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位陆大公子拒绝,如今又瞧见陆大公子带着女人来寺中…她怕人心中难受自是忙道:“如今天色也迟了,小姐,我们先回去。”
杨双燕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她只是沉着一张脸朝先前两人消失的方向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问道:“先前他们去得是什么地方?”
丫鬟耳听着这道声音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处看了一眼,而后才低声说道:“那是西山寺给一些士族开辟出来的佛堂,可供先人牌位,奴记得,供着荣国公牌位的佛堂便在那处。”她后头的话越说越轻,陆大公子带着女人来自己父亲的佛堂,这般举动已是明确万分。
她想到这便又朝身边人看去一眼。
原本以为小姐现下肯定是难受万分,哪里想到她却是沉着一张脸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双燕心中的确是有些奇怪,别人不知道,自然以为陆起淮这是带着女人去见自己的父亲,可她却清楚得知道,那里供奉得根本不是他的生身父亲,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带她去见自己的属臣。
除非…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好似有一道灵光在脑中炸开,丫鬟眼看着她脸色苍白,自是忙搀扶了人一把,口中也紧跟着一句:“小姐,您怎么了?”
而杨双燕耳听着这一句话却未曾开口,她只是一瞬不瞬地朝两人离去的方向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了口:“先扶我回禅房。”不管她猜想得究竟对不对,她今日都要探一个究竟。
丫鬟耳听着这话还想再说道什么,只是看着她脸色的确不好便轻轻应了一声。
…
佛堂。
供奉陆步巍牌位的佛堂仍旧如往日那样,瓜果糕点每日都有人更换,长明灯也从来不曾灭过。
此时两侧的轩窗大开,正有日光穿过几株茂密的树打进里头,倒使得这佛堂之中也添了几分外头的鲜活气,透过日光可以瞧见这佛堂中的一切好似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唯有那香案上头所供奉牌位的地方却又多了一块牌位。
两块牌位都是黑底金漆,一块是陆步巍的,而另一块略微有些崭新得却是…荣国公夫人的。
此时沈唯已经摘掉了头上的帷帽,她眼看着那两块牌位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虔诚而又肃穆得跪在了那蒲团之上,而后她双目微合、双手合十,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发觉身侧也有了动静。
沈唯拧头看去便瞧见身侧的蒲团上也跪了一个人,正是陆起淮。
“你…”
沈唯神色有些怔忡,就连声音也有些震惊。
这世上男儿大多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也只跪天地君亲,何况陆起淮还是那样的身份…他这番动作,却是有些过了。
陆起淮眼看着沈唯脸上的震惊却是轻轻笑了笑,他什么也曾说只是轻轻握了一回沈唯的手,而后是朝香案上供奉着的那两块牌位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若不是他们,我也遇不见你,何况陆家予我有大恩,这一跪,应当。”
等这话说完——
他便也未再多言,只是松开握着沈唯的手,而后是朝那两块牌位嗑了三个响头。
沈唯看着他这幅模样自是也未再多说,她也敛了心中的思绪,而后是与陆起淮一样朝那牌位磕了三下。
等磕完头,沈唯便被陆起淮扶着起了身,而后她是从原先带来的锦盒之中把里头的那封信取了出来,信封上的字在日头的照射之下仍旧呈苍遒之势,她轻轻捻着信封把上头的褶皱给抚平,而后才捏着信角碰了下烛火。
沈唯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并未多说一句话。
等那封信被点燃,她便蹲下腰身把信放进了底下摆着的盆中,信很快就被火给吞噬了,遗留得也只是一点灰烬…沈唯微合了一双眼在心中默语一句,而后便察觉到脸颊处好似被春风拂过,等她重新睁开眼便发觉那盆中所燃得灰烬正被风吹起,在空中盘绕着迟迟不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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