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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白手起家的人,比不得别人的尊贵,有的只是识务者为俊杰,有的也只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要给,他也没必要非得说不要。自尊这个东西,都是需要双面解释的,别人自以为给的,你不要,那位给的大人物还可能当这是侮辱;别人又是自以为给的,你要或不要,别人都当自己是给了,何不真干脆要了,让人这么想着,成全了高高在上的人那点想以为,自己也占了便宜,何乐而不为?所以,那个真大得不得了的大人物轻轻一句给的单,曹译一句话也没有就乐呵河地签了下来。这次,他拿的奖金是数千万。这代表着他下一年不需要帮现在的老板干了,又可以过几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吃混等死的好日子了。曹译其实不屑这种大单子,但有人就是这么傻,他也挺乐意成全。曹译签了单,这么大的单子自然有庆功宴。双方的人都到了场,一个大的酒店宴会里,与会的男男女女各自为了小心思都在眉目含蓄地挑畔或勾搭着,作为主角之一的曹译被灌了太多酒,喝到最后,与一特别妖绕的女性碰杯喝了杯中最后一口的香槟,然后窝在角落等着谢采解救他时,耳边突然有熟悉得不行的男声说:&ldo;我送你去休息……&rdo;曹译自然死都不可能忘记这是谁的声音,只是,他以前真爱这个男人,而现在,他知道必须把握尺度,他一点当第三者的兴趣也没有:&ldo;不用了,谢谢,闻先生,我的助理能马上找到我。&rdo;他头也没抬,睁也没睁,相当生疏又自如地说出了这翻话,也不管耳边的声音,探出手来,摸着墙壁想远离这人。&ldo;曹译,你还爱我,又何必?&rdo;耳边,那熟悉的声音稳定又自如地说出了这句话。那刹那,曹译却是想,我要是能活活掐着这人的脖子把他掐死,那可真会是我人生一大乐事。16&ldo;请放手。&rdo;曹译把喉咙间因酒意带来的恶心全部堵住,竭力保持风度,只是确实喝得过多,眼睛已经朦胧。不过,多年应酬的经验还是让他勉强支撑着自己没人倒下,只是用了力去挣脱拉住他的手,见人没有松开迹象,再次出声,&ldo;请放手,闻先生……&rdo;这句&ldo;闻先生&rdo;他叫得陌生中带着点疏远,还有一点不自觉的厌烦,闻皆这种人,别人想要靠近他未必都会给机会,别人要是稍一待慢,这种人更是不会去理会人。闻皆听了,当下松开了曹译的手,皱起了眉头看着头。远处,谢采踩着高跟鞋到来,高傲女子扶住自家老板,女王一般在合礼的范围里昂了一下头,用着冷漠的礼貌态度叫了一声:&ldo;闻先生……&rdo;叫完,再不看人,扶着曹译就走。曹译走了几步就想停住脚步,被谢采掐住了喉咙,女助理冷冰冰的声音警告:&ldo;给我去洗手间去吐……&rdo;曹译无法,只好强忍着欲吐的感觉,被防止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女助理给半拖到男洗手间,然后再吐了个天翻地覆。在有纸巾擦试他脸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面前有些晃荡的女助理的脸说:&ldo;没有你,我可怎么办……&rdo;谢采不被他的话所感动,只是哼了一声,过了一会,也可能是她手下擦着的脸比之以前要瘦削太大,她终于不忍心,丢弃纸巾,用自己的手去擦曹译眼睛里流下的眼泪,轻轻地说:&ldo;你别怕,你以后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他也会爱你的人。&rdo;曹译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但却知道自己是伤心难过的:&ldo;我知道爱他爱得没有自我很不对,但我是真的爱他,他不珍惜也就算了,何必也让人来踩我头上……我给你的只是爱情,又不是杀他折磨他,他何必事后都非得再拿刀子往我心里割……&rdo;&ldo;他不懂你,没什么好伤心的……&rdo;谢采对这几天跟对方老总周折了几回,受尽各种暗地奚落兼嘲讽的老板现在的惨状没有丝毫奇怪。换以前,老板年轻,无论何种应对都进退皆如,不为钱财折腰,自有他的自由。可现在,为了生活他忍了……他从来都知道该如何才能好好生活,只是在受到侮辱时不能再进行反击,只能把心忍成硬伤,一被人找到硬伤点,一戳,就是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