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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是这个意思……”何宛亦语气恶劣地说:“我就是在说你不识抬举!……”
“那你就去抓那些识你抬举的人的手……”他颤抖着说,“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这个人经不起捉弄,尤其经不起女生的捉弄!……”
“捉弄?”何宛亦睁大了眼,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我的天!你也太上纲上线了!你犯得着那样‘控告’我?……我真是……误信了你!你只不过是心胸狭隘,你连玩笑都开不起……”
她这样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他的心的确也动荡得厉害。他有些羞愧了:就算她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颗棋子,又能如何呢?他就不能大度一点,把自己的配合看成是以一个朋友身份的帮忙?他凭什么要这么严重地“控告”她,正如她所抗议的。
“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他的语气软下来了。“……我不配成为你的朋友……或许,我说一个‘朋友’也算是自作多情了……今天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不,加上现在这次,是第三次了……只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以后你不要叫我去参与你和其他男生的‘约会’了……本来今天我就不应该去……是我自己倒霉,我连招呼都没给你打就自己去,是我自讨没趣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卡婕琳娜’,还有什么‘卡佳’,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不是叫什么‘伊凡’……”
十四 清水湖的水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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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婕琳娜和伊凡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人物……”她的语气也平和下来。“……今天那个被他们叫作‘伊凡’的人,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姓名。‘伊凡’是他在C大历史论坛的ID,‘卡婕琳娜’是我的ID……其实,今天要不是我远远地看见你在那里,我还未必会走下去,赴那个约……”
“对不起……我没给你电话就自己去了……”他虽然未必相信她最后那句话,但还是卸下了内心的武装,正如她看起来的一样。
“呵,我知道你会去……”何宛亦冲他一笑。
“你知道?”他显出一丝苦笑。“我就说了,我们毕竟是不同的,我们都不是正常人……”
“你……什么意思?”
“先说我的不正常吧:我样子难看,这就是我‘不正常’的根由……而你……”他的脸更红了,头也埋得更低。“我不说出来,你当然也知道你自己……美与丑,总是有差别的:美让人赏心悦目,丑却妨碍人们的清净视野……”他有些沧桑地叹气。
“你总不至于认为外貌美丑与心灵美丑是一回事吧?思想者所在乎的只是心灵美……”何宛亦的语气有些不屑。
“能够有资格这么说的人,只能是你,而不可能是我……你这么说,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看重‘心灵美’的意思,但是如果这话是由我说出来,就有那么一点病态的意思了,因为这就成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病态或者是变态,这是你就给我的评价……”
“我看你未必只是‘心理有病’这么简单!或许,你还有精神病!……”何宛亦怪里怪气地强调,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
“你看,我们都很容易发火……”他当然也觉察到她心里的变化。“……你容易发火,是因为你自信,而我容易发火,却是因为我自卑……这又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下次,我再见到汪昭宇的时候,我就提醒他,多注意一下你,看什么时候带你去精神病院检查一下……”
“那你就劝他带我去精神病院吧。”他语调凄凉。“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明白真相又不愿意掩盖真相的人,不对真相保持沉默的人会被人看做疯子的……”
“哦,你倒是说我冤枉了你?既然搞得这么‘悲壮’,那你就说说,你言说了什么‘真相’被我冤枉成疯子了?……”她冷哼一声。
“你知道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吧?他抨击人们的‘媚俗’心态……他说,在一种‘无条件认同生命存在的美学理想’里,某些丑陋的、让人反感恶心的东西被否定,每个人都会做出这些恶心东西根本不存在的样子。可是事实上呢,人们在自欺欺人!他们不说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想不到你这样的人,见到丑物也会装成它并不存在的样子……”
“能说清楚点吗?”
“媚俗心态在意识形态领域的表现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基本矛盾不是‘好与坏’的矛盾,而是‘好与更好’的矛盾。我原本以为,思想者是能完全能摆脱这种媚俗心态的……可是,想不到思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