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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绣花?!”他翻个白眼,“你还真有脸说啊!这两年你是在教习下学东西,可是学的哪一样你拿得出手了?”我也不在意被他戳穿,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琴棋书画这里都有教,可我几乎样样稀松,阿圣却成了样样精通的少年公子。
“你呀……”他揉着我的头发,“分工明确一点,否则真要累死我?”听他宠溺的口气我也知道他没打算过让我操心,我反而不忍心:“你可别把所有事都揽过去,否则我会无聊死的……”“你别的先不用管,继续偷偷跟着华圯练拳脚。哪怕只学点三脚猫功夫,至少也算一点心理安慰。”
“阿圣。”
“嗯?”
“你想飞飞吗?”
“我早忘了。”他的笑容充满了悲伤。我握住他的手:“是啊,他们那群没良心的人肯定也早把咱们给忘了。”说完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可是阿圣,为什么你笑得让我这么难过呢?又是为什么,我明明在笑,却还是想哭呢?当友谊面前横亘的鸿沟是三百年的时空,我们伸出手去,有抓得住什么呢?
第 6 章
康熙三十三年的除夕夜宴,华圯早就封了世子,阿圣也开始随玛尔珲舅舅在军中历练,自是都同他一起出席。纽伦则自年前就一直病着,郭罗妈妈便只带了我进宫赴宴。除夕宴开在腊月二十四,一大清早儿全体亲王、皇子、内大臣及家眷便要在紫禁城苍震门前集合,去乾清宫分批觐见康熙。
郭罗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在两排高耸红墙的夹道间。前后都是各府的女眷,放眼过去,个个按品级上妆,珠光宝气,晃得我一阵阵头晕。之后一路的走走停停跪跪,到了乾清宫,我也几乎累掉了半条命。
乾清宫大殿前宽敞的月台上,设了四个鎏金香炉,正中出丹陛接有通往乾清门的甬路。在殿前不知又等了多久,才有太监来宣旨,领我们上殿。乾清宫大殿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有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来了这里本想先看看康熙的样子和历史书上的画像有多大区别,可当我跪在乾清宫大殿内的金砖上的时候才知道,根本就不让抬头的。只是一直低头跪着,听上面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直至膝盖几乎完全麻木,又随着众人出去,这一趟觐见我根本只看见个黄影儿,什么终极BOSS,一眼都没有看清。
“凝儿累坏了吧?”从乾清宫出来,郭罗妈妈心疼的问。现在只等着下午开宴,这期间自有专供各府家眷歇息的地方。而此时,我正跟随着郭罗妈妈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我冲她笑笑:“往年装病果然是好主意。”她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话也能胡说?!在家里教你的话忘了?”我深吸一口气,做个鬼脸笑道:“郭罗妈妈放心,凝儿再不浑说了。”
走近宁寿宫,先进入视线的是四周以黄绿琉璃砖围砌而成的透风灯笼矮墙,进了门,檐廊柱枋间是镂空的云龙套环,枋下云龙雀替,都用浑金装饰,显得堂皇富丽。我们由几个宫女引着穿过了几条回廊,终于到了太后的寝宫。
“起恪吧,没有外人,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太后着一袭黑领金色团花旗袍倚在暖炕上,笑得一脸喜气。郭罗妈妈谢了座,拉我过来:“来,给太后娘娘磕头。”我规规矩矩的跪上去磕了个头:“凝儿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呦,快起来。”太后身边的嬷嬷扶了我起来,老太太招招手:“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我走到她身边,被她一把拉住了手不住的打量。而与此同时,我也在偷偷的看她。她就是顺治的孝惠皇后了。这个从顺治在世便几乎是在守活寡的女人,被董鄂妃抢去了所有的荣耀、恩宠,以及,爱情。她大约也有五十多岁了,皱纹细密的爬上了她的脸,曾经所有的美丽也只剩下几分隐约可辨的模糊轮廓。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雍容的气度也愈发耀眼起来。
“嗯,凝丫头长大了,瞧这眉眼,越看越招人儿疼。”老太太慈祥的拉着我,又细细问了些话,我一一答了,以一个特别乖巧的孩子的形象冲着她笑弯了眼。果然,她笑得愈发和蔼,冲郭罗妈妈说:“这几年你也不长进宫了,想是家里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陪着,便连老姐妹也忘了。”一旁的嬷嬷也笑道:“太后时常在奴婢们面前念叨,说当年和福晋一块儿淘气,如今福晋只忙着享福,也不来看望太后了。”郭罗妈妈笑着赔罪,一屋子人都笑得很高兴。我的手还在太后手里,无聊的几乎要打哈欠。看着屋子里陪着笑的嬷嬷宫女,实在是可怜的没有任何自由的群体,这么无聊的话也得跟着笑。
我裹紧身上的狐裘,沿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