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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断然道:“只有一条,列位大人花销,统统由老奴包了,大人谁都不准掏一个子儿!”众人感动得嘶声叫着:“嘿您看您!”王承恩摆摆手:“甭说了。我比你们方便!一来,免得言官多嘴;二来,也免得你们夫人知道了,跟你们呕气。是不是这话?”众人忍不住笑了:“是啊!是这话!”
王承恩拱拱拳:“老奴告辞。”众人齐齐地要送。王承恩阻拦:“慢慢!列位继续乐,一个都不准送。谁送,我就跟谁过不去!”众人只得站下,看着王承恩孤独离去。众督抚仍然呆立着,个个一头冷汗。
洪承畴低声说:“列位大人,长见识了吧?这位王公公,可算是大明二百年来头号奴才!也是头号忠臣哪!”
众人张口结舌,呆若木鸡。半响,才长吁短叹地瘫坐下来。
第十一卷
第二十一章 洪承畴冒死进谏(一)
乾清宫内,众臣排班肃立。王承恩一声沙哑的唱喝:“皇上驾到。”崇祯缓缓步出,他仍然是一身孝衣,步履沉重。众臣齐齐地折腰揖:“臣等叩祝皇上圣安!”
“平身。”崇祯步上丹陛,端坐龙座,巡视众臣一眼,表情威严之至。众臣屏息静声。崇祯沙哑地道:“列位爱卿,朕,昨儿一宵没合眼。唉,刚合上眼,天就亮了。”班首的扬嗣昌道:“皇上龙颜吉祥。”崇祯点了下头,道:“你们都知道,大明王朝到生死攸关时
候了!北疆的满清频繁南侵,中原的流寇也是屡剿不灭。前不久,竟然毁了中都凤阳!唉,祖宗之灵,惨遭荼毒”崇祯说着悲伤拭泪。众臣中间立刻跟着响起抽泣不已的声音。
冷场片刻,崇祯又道:“今儿御前廷议,朕想听听列位的平贼大计。爱卿们,请吧。”此话一出,众臣纷纷缩身低头,俱呈躲避之状。崇祯巡视着,叹道:“怎么,这么多张嘴,就没什么可说的?”众臣还是畏缩着。崇祯有点嗔怒:“哼,背后个个能说会道,当面怎么都哑巴了?!”
洪承畴上前奏道:“启奏皇上,臣等不敢开口,是怕言语不慎,冒犯了皇上。”崇祯宽容地说:“爱卿尽管直言,无论说什么,朕都赐言者无罪。”洪承畴道:“谢皇上。臣以为,剿贼之所以屡屡失败,其罪过,当然是各级官吏无能,但关键不在下面,而在上面,在于朝廷的剿贼方略有误。”此言一出,众臣大哗,并纷纷为之不安。“哦明白了,你是说朕有误。”崇祯竟微微一笑,挥挥手,道:“你放胆直说吧,朝廷的剿贼方略,误在哪里?”
“臣不敢。”洪承畴沉着地应道,“依臣愚见,这些年来的剿贼方略,其误有三。一误:主次倒置,两面交战。臣以为,大明的心腹大患不是满清,而是高迎祥、李自成。朝廷应当‘安内重于攘外,剿贼重于抗清’,将高、李视为大明最大的天敌,再不能掉以轻心,视他们为区区草寇了。”崇祯插言道:“朕对高、李等贼恨之入骨,并不曾轻视。”洪承畴沉声道:“但实际上,朝廷却把全国最精锐部队都用去对付皇太极了,只让各省自行围剿高、李。臣以为,这就是对高、李的轻视。”
崇祯语塞,面露窘色。龙座旁边的王承恩吃惊地注视洪承畴,似乎才刚刚认识他。班内,众臣们更是惊惶不定,窃窃私语。周皇亲探首低声问扬嗣昌:“咦?这个洪承畴一向乖巧,今儿怎么吃了豹子胆?”扬嗣昌沉呤道:“在下也不知原因。”周皇亲摇摇头:“怪了怪了。敢挑皇上的不是。”崇祯沉着脸:“嗯洪承畴,你接着说,朕在听。”
洪承畴已看出崇祯在强忍怒火,他犹豫片刻,勇敢地继续说下去:“二误:中原五省闹贼,同时又是五省各自剿贼。因此,各省的督抚都想把贼撵到邻省去,以保本境太平。”此言一出,班内的督抚们个个怒目横眉,满面不屑之色。洪承畴全然不在意,他甚至把身体转向了督抚们,平静地继续说:“须知,把贼撵走容易,把贼杀灭万难。督抚们剿来剿去,等于撵来撵去。多年来,各省就是以‘撵贼’代替了‘剿贼’。主剿的督抚们不以为耻,反为此而得意,频频向皇上请功。臣以为,如此剿法,是为渊驱鱼,嫁剐与邻。如此剿法,贼势将越剿越大。”
这时,满朝文武轰然大哗。那些外地督抚更是一片声抗议:
――皇上,洪承畴胡言乱语,污辱各省督抚!
――皇上,洪承畴不明下情,妄加猜测,请皇上明察
――皇上,洪承畴身为兵部侍郎,主剿不力,竟然将兵部的罪过转嫁给各省!
――皇上,臣请示严办洪承畴!
崇祯沉声道:“洪承畴,你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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