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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初未见有修真好道者立乎其间,驱动云车,向东而去。云车刚驻息老松下,遥见北角白云一缕,冉冉而来,覆于松梢,不行不坠。虚无子慧目凝视,云内立一伟汉,头戴白帽,鳞甲满身,手执金砖,怒目下视。虚无子曰:“云头之上持砖而立者,神乎?仙乎?抑亦山精水怪乎?如不速隐身躯,仙法略施,死亡立见矣。”持砖者闻言,按下云头,立于虚无子之侧,曰:“尔乃绣云洞中紫霞门弟,炼道不过百载,成道不过三年,敢任大道之传,援引其世。吾闻不服,特来与尔试试高低。”虚无子曰:“尔欲试者何道哉?”持砖者曰:“仙法甚伙,吾与尔聊化异像,以定优劣。如尔所化不逮乎吾,此道让吾阐之。”虚无子曰:“可。”持砖者大吼一声,倒地化为铜山,高约百丈,金光射目,彩色炫人。虚无子暗思:“铜山乃邓通之宝,吾且化邓通形以破之。”意计定时,扭身化作富翁,指铜山而詈曰:“老拙为尔费尽心血,没入阴曹,不知尔属何人?今幸相逢,完璧归赵矣。”铜山一跃,仍还本相,笑谓虚无子曰:“尔又将何以为化乎?”虚无子曰:“铜山之化被吾识透,吾化一阵,尔如能破,愿拜下风。”持砖者曰:“小小道童,仙骨未坚,敢设阵门?老仙修道数万年,岂能畏尔!”虚无子不复与言,口嘘正气,霞生四境,掉身化作高城。
城辟八门,门内悉属衣冠子弟,笑容可掬,分立两旁。持砖者亦化为青面獠牙,闯地而入城门。甫近,一声霹雳,额现斗大“孝”字,万道白光,持砖者怯不敢入,绕向南行。将抵南门,一色蓝光突从内出,持砖者倒退数武,手指城内,疾声詈曰:“吾今日不能胜尔,他年必扰尔道焉。”詈已,化作白气一缕,向西竟去。
虚无子将阵收回,知此地多妖,向南而逝。云头按下,坠于市廛,其间抱布贸丝之俦往来不绝。周视一遍,人民虽众,俱皆遍体铜臭,初无一身有道根者。默然良久,度出市外,遥望芦花一带,高插青帘,心爱是地幽深,欲入其中一睹胜景。
举足行去,则溪绕如蛇,两岸翠竹参天,浓荫密布,水声隐约,忽断程途,欲渡无由,沿岸直上。行未里许,舍已成焉。步过桥头,粉垣在望,傍垣而过,转至垣东,瞥见一石如牛,高耸竹外,石上眠一巨汉,鼻息如雷。虚无子恐彼知觉,轻移步履,缓缓行之。
行至石前,巨汉倏立,顾谓虚无子曰:“吾待君已久,君何行步如鼠,恐人知之乎?”虚无子曰:“吾归心似箭,故尔山水慵看。”巨汉曰:“子休诳吾,知尔仔肩大任,窃欲一聆雅训,俾吾得入正道之中。他日有成,即君惠也。”虚无子曰:“吾道尚未能明,何敢为人训。”巨汉曰:“子毋谦逊,子欲阐道以教天下,何于吾而独吝之耶?”遂执其袂,力邀入室。
虚无子见彼情词婉转,意不忍拂,同之而去。入室坐已,巨汉呼仆捧觥献茗,其香扑鼻,非麝非兰,试饮之味甘如饴。虚无子思曰:“是乃红友,非茗也。”忽弃于案。巨汉殷勤劝饮,虚无子力却之。巨汉怒曰:“吾以盛情待尔,尔何弃吾如遗。
敢与吾一试高下乎?“虚无子曰:”吾与尔素无仇隙,相斗何来?“巨汉曰:”尔辈入道,辄鄙吾为坏道;吾果为坏道也者,则天既生道,不应生吾;既生乎吾,皆为道助。天不我弃,尔反绝吾,今日相逢,吾正欲观尔道为何如耳。“虚无子知是野魔,避而他适。巨汉手向地指,倏成一湖,湖中浪滚波翻,酒气逼人,不堪闷绝。虚无子将欲陷身湖内,忙吹正气,倒地化为千万酒瓶,口吐金光,围着湖岸。巨汉张口乱喷,酒坠如雨,酒瓶群相争吸。未逾一刻,湖已涸而无存。巨汉忿然,手持利刃,与虚无子云端大战。虚无子力难取胜,化一巨饔,从空抛下。巨汉逃而詈曰:”今朝为尔所败,他年不坏尔道,誓不立于天地。“只见一缕浊气,直向尘世散而无踪。虚无子曰:”吾又结一冤矣。将舍西北不游乎,然尘世之境,未能历遍,他日任道,安知何者皆败道物也。“踌躇已久,转向西北游之。
游至常武山中,席地而坐,耳闻山下渔鼓简板,唱道声声,心欲一晤其人,以谈妙道,而是人已由麓至顶,近前拱手曰:“道兄胡来?”虚无子曰:“无事闲游耳。”其人曰:“道兄识我乎?”虚无子曰:“不识。”其人曰:“当日兄从紫霞,弟从赤霞,为魔妖扰乱武陵,吾师奉命往讨,曾到绣云洞搬及尔师,弟随师来,与兄洞后一晤。自兄道成后,吾道亦成,故未与兄常相觌面。”虚无子曰:“兄既成道,又何游及人间?”其人曰:“前者仅造内功,而外善毫无。今之逆游人间者,为外善计也。”虚无子曰:“兄何道号,愿祈示之。”其人曰:“拂尘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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