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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甚是无谓。
只听得张丹枫又道:“我此次入京,冒险谒见,承大人深信不疑,异日若有所需,粉身碎骨,无以为报。”于谦言道:“为了莽莽神州,世兄报国即是报我。”张丹枫道:“男儿当报国,何必再叮咛。夜已深,大人也该安歇了,晚生告辞。”
于谦沉吟有顷忽道:“你我何日再见?”张丹枫道:“当见之时我自会前来相见。”于详道:“古人语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羽生注:这两句话的意思是: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朋友,大家头发都白了,却还似初相识的一样,彼此并不了解。有些人只在路上相见一面,停车下来,揭开车盖交谈,却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所以友谊的深浅,并不在于时间的久暂而在于了解与不了解。)此话真是不假。我到了晚年,还能结识世兄这样一个忘年知己,实是大快平生。世兄琴棋诗画,无一不佳,我前日得了一幅赵佑的《梁父吟图》,烦世兄替我写一首诗,以为他日之思,世兄可肯慨允?”张丹枫道:“长者有命,岂敢推辞?就用郑思肖的诗句好了。”云蕾在外面听得狼毫扫纸如春蚕食叶之声,想见他运笔如飞的豪概。不一刻,只听得于谦吟道:
愁里高歌梁父吟,犹如金玉戛商间。
十年勾践亡吴计,七日包胥哭楚心。
秋送新鸿哀破国,书行饥虎啮空林。
胸中有誓深如海,肯使神州竟陆沉。
于谦读完之后,击节赞道:“寄托遥深,的是好诗。不知此诗也是世兄心胸的抒写么?”张丹枫忽地一阵狂笑,重复吟道:“胸中有誓深如海,肯使神州竟陆沉?晚生无酒亦醉,请大人恕我狂态毕露。后会有期,请大人不必送了。”接着便听得于谦开门,张丹枫脚步走出之声。
这霎那间,云蕾情思纷乱,见呢还是不见,一时间实是难以决定。只听得张丹枫已走出书房,正在请于谦留步,云蕾突然想起张丹枫的话:“当笑便笑,当哭便哭,何必强仰?”想道:“那么我亦应当见便见,何必顾虑人言?”气血上涌,心头如焚,正待一跃而出,忽觉背后微风飒然,腰间似给人碰了一下,云蕾把手一摸,那把师父所赐的青冥宝剑竟已给人拔去只剩下了一个剑鞘。云蕾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叫喊,反身一跃,双掌左右一扫,忽然手臂一酸,眼前人影一晃,云蕾空有一身武艺,竟然冷不防给人点了麻穴,挟起便跑,喊也喊不出来,耳边似依稀听得张丹枫叫道:“放他下来,放他下来。小兄弟,小兄弟,果真是你么?”张丹枫似是从后面急速追来,可是那人脚步快到无法形容,云蕾给他挟着,就如腾云驾雾一般。张丹枫的轻功已是江湖罕见的上上功夫,而那人竟比张丹枫还快,片刻之间,已把张丹枫甩在背后。
云蕾又惊又恼,却是挣扎不得,忽觉那人在自己背上拍了一下,随即把自己轻轻放在地上。云蕾顿觉气血流通,四肢活动,正想发作,抬头一看,只见把自己挟来的人,竟是昨日所见用大力金刚手将澹台灭明打伤的那个怪老头儿!
云蕾骂声已到口边又吞了回去,那怪老头儿将青冥宝剑捏在手中反复把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云蕾,蓦地发声问道:“你的师父是不是川北小寒山的飞天龙女叶盈盈?”云蕾道:“正是。”那怪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已有十余年没见她了,见剑如见人,她既肯将青冥宝剑付托与你,相来你师祖要她做的两事情都做好了。”十二年前,飞天龙女犯了与谢天华私相授受剑法之罪,被玄机逸士罚她在小寒山面壁十五年,并限她在十五年间做好两件事情:一件是要练成两种最难练的武艺;一件是要调教出一个精通“百变玄机剑法”的徒弟,此事云蕾曾听师父说过。此时听这怪老头儿提起,对他的身份再无疑惑,急忙叩头请安,问道:“您老可是金刚手董大师伯么?”
那怪老头儿正是大力金刚手董岳,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女娃儿也聪明得紧,昨日我在张风府家中见你背着这把宝剑,已在留神,只因见你女扮男装,不敢相认。果然你是我的师侄。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许你动手么?”云蕾茫然道:“什么?”心想:“我可并没有想与谁动手呀。”董岳道:“你刚才不是想跳出去刺杀那个张丹枫么?你若杀他,你就错了。”云蕾给他误会,哭笑不得,却将错就错问道:“怎么错了?”董岳道:“那张丹枫虽是张宗周之子,但听其言而观其行,却是赤心为国之人。我昨日与澹台灭明恶斗之后,晚上曾到蒙古番王所住的礼客栈去探听,正听得张丹枫与澹台灭明说话。原来他们二人正在商量一件机密大事,这事你不必知道,总之是对中国有利的便是了。因此我本来想再打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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