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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牧童大声争吵起来,后面的牧童说前面的牧童故意踏在泥潭里,溅污了他的衣裳,前面的又说后面的故意让牛乱踢石子,石子打着他的脑袋。张丹枫甚是好笑,正想劝架,那两个牧童却忽然从吵架变为打架,驱使两条牛互相追逐角斗,山路崎岖,两条蛮牛一下子都向张丹枫冲来。张丹枫骤出不意,无地闪避,“啊呀”一声,迫得奋起神力,双掌一个“野马分鬃”,只听得砰砰两声,两匹蛮牛竟给掌力震得左右分开,两边跌倒,两个牧童尖声大叫。张丹枫本有骈指洞穿牛腹之能,这一掌却只用了三分力气,心道:“难道我这掌力还是用过大,竟跌伤了那个孩子不成。”甚是吃惊回头一看,只见两条牛团团乱跑,两个牧童都不见了。
张丹枫心中奇怪,正待回去察看,山坡上忽然又钻出两个农夫,大声喝道:“呔!青天白日,哪里来的强徒?……”张丹枫急道:“两位大哥容我见告,我不是强徒……”还未说完那两个农夫又喝道:“还说不是强徒?为何将我们的牛打伤,将我们的孩子掳去?”张丹枫道:“谁说我掳了你们的孩子?他、他们……”那两个农夫冷笑道:“他、他们怎么啦?怎么不见了?要不是你把他们收藏起来,就是你把他们交与同党,拐去卖了。”张丹枫笑道:“哪有此事?你们先去看看牛有没有受伤,然后找那两个孩子吧。”那两个农夫竟然不容他分说举起锄头,左起右落,倏地便照头劈下。张丹枫微吃一惊,这两个农夫身手竟然甚是矫捷!看那两柄锄头落下,张丹枫一个“盘龙绕步”,轻轻一转一闪,双手一拿,将两柄锄头一下子都夺了过来。那两个农夫大叫道:“救命呀,强盗杀人啦!”张丹枫又好气又好笑,道:“我若有心杀你,你早就没命了,乱嚷作甚?”随手一扔,把两柄锄头抛落山。说时迟,那时快山坳处又奔出了七八个农夫,各各高举锄头,不由分说,便一涌而上,前后左右,七八柄锄头,都向张丹枫要害之处劈来。张丹枫好不烦恼,心中想道:“无端端打这场架,实是无谓之极。”身形一转,想从缝隙之中走出,哪料那七八柄锄头,竟似织成了一面铁网,张丹枫的身法已是快到极点,但不论转到哪个方位,都有锄头迎面劈来。张丹枫心中一怔:这明明是预先排练好的阵法!当下不敢大意,提起精神,在锄头阵中窜高纵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霎忽之间,把那七八个农夫迫得阵脚松动,连连后退。可是他们首尾相应配合佳妙,张丹枫除非把他们打伤,否则要想夺取他们手中的锄头却也大非易事。
那七八个农夫虽败不乱,兀是苦苦缠斗,不肯逃走。张丹枫一声长啸,呼呼数掌,把他们逼出了离身一丈之外,笑道:“你们再不停手,我可要不客气啦!”那为首的农夫道:“不客气又待怎的,狗强盗,难道我们怕你不成?”张丹枫再好涵养也给他们惹得火起,心道:“待我拔出宝剑,将你们这几柄锄头一一削断,看你们怕是不怕?”左掌护身,右手正待拔剑忽听得山上有人叫道:“你们做什么打架?”张丹枫仰头一看只见那人三绺长须额宽鼻大,作儒生打扮,却又是武人相貌。那为首的农夫道:“这强盗打伤了咱们的牛,又拐走咱们的孩子。”那人道:“牛没有受伤啊。阿昭,阿成!”张丹枫把眼看时,只见那两条牛本来还在团团乱跑,却忽地停住。两个牧童哈哈大笑,从牛肚下面翻了上来,向张丹枫扮个鬼脸。张丹枫也给他们引得笑了起来,心道:“我道这牛为什么团团乱跑跑个不停,原来是这两个小鬼作怪。他们骑牛的本领要比蒙古人的马术还要俊!”继而又想:“这些人来得莫名其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倒不可不小心提防。”
山坡上那老人道:“庄稼汉粗鲁无礼,一场误会,客人休怪。咄,你们还不快向这位相公道个不是,下田去耕作吧。”那七八个农夫和两个牧童唱了个喏,片刻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那老人道:“相公是来游山吗?”张丹枫道:“正是。”那老人道:“七十二峰看不尽,茫茫万顷更消愁。你来游赏湖山,最少也有数日勾留吧?”张丹枫见那老人吐属不凡,肃然问道:“不敢请问老丈姓名。”那老人笑道:“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何必留名,你叫我一声老丈我称你一声相公,岂不干脆得多?何必去记那罗罗唆唆的姓名。”张丹枫性本豪放,老人所言正投其好。那老人又道:“老朽蜗居就在此山上,有位朋友给我题为洞庭山庄,相公既有数日这游,若不嫌弃,就让老配稍尽地主之谊如何?”张丹枫道:“老丈如此洒脱,晚生也就厚颜叨扰了。只怕为老丈增了麻烦。”那老人又哈哈笑道:“你玩你的,玩得倦了便到敝庄歇歇,有缘则聚,缘尽则去,那有什么麻烦。”张丹枫正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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