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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封颠来倒去看了几遍,终于作罢:“光是‘海因斯‘三个字,便乌七八糟写了一长串,好不无聊。”
李正煜一边谨慎地观察着车窗外的动静,一边用象牙骨的扇柄“叩叩“地敲打着车板:“今日这番又是为甚?”
李正炽舔着脸,一副讨好的神情:“可不是公主差人邀我去的?三哥为何问我?”
李正煜的眼里仿佛含着笑:“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什么时候你都不是无辜的那个。说说吧,那副小像是怎么回事?突厥公主来朝,堂堂齐王殿下送的却是一副男人的小像,如何不叫人疑窦丛生?”
李正炽仿佛无辜:“果然这世间没什么事儿能逃过三哥的眼睛。”他“嘿嘿”地低笑两声:“我不过是技痒,想着阿伊公主什么都不缺,不如送一份画作来得贴心。只不过后来却存了私心,这世上能配得上三哥的女子寥寥无几,我能接受的也只有长宁一人而已。这么想着,便将这小像送了出去。阿伊公主果然聪慧过炫、一点就透,不但一上来就和三哥撇清了关系,还顺水推舟,答应要祝我们一臂之力。”
☆、第一百十五章 棒打鸳鸯
李正炽见李正煜并无开口的意思,便自顾自地说道:“如今我改主意了,与其让公主嫁给四哥,倒不如让她嫁给父皇,做了我们的庶母。自古美人都要有英雄来配的,四哥那样阴险之人还配不上公主这般光明磊落的女子。”
李正煜挑着一侧的浓眉:“哦?”
李正炽眼里删过一丝阴翳:“四哥的所作所为,看着便叫人寒心。若是他用这样的手段对待三哥,我必然不会让他好过。”言谈间却又换上了天真的神气:“如今世事纷繁,三哥在后宫之中又没有依傍。若是公主能入宫为妃,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正煜用修长的手指抚着下唇,露出思索的神情:“此事或许值得一试。”他向来谨慎,这两年年纪上去了,每一句话更是深思熟虑。如今李正煜放出这样的话来,仿佛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李正炽的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他心中高兴,说话便有些不着边际:“三哥如今越来越像朝中那些大臣,总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你心里明明放不下长宁,对阿伊公主的示好却是半推半就。我若是长宁,必然也要心生怨怼了。
李正煜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又换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个面具戴得太久,即使心中难过,也总是笑脸示人。他的手指在扇柄上轻轻摩挲,薄唇轻抿时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人们都道薄唇的男人天性凉薄,也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他的话里带着反诘的语气:“她有怨怼?”
李正炽亦是认真:“除了你怕是大家都瞧出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像是颜彩盘一般。”他见李正煜微笑不语,便又说道:“我素来最钦佩三哥的地方便是杀伐果决、不留余地,仿佛天下都在你的手里一般。若你也开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便不是原来的三哥了。”他将手轻轻地放在李正煜的膝上,神情甚是认真:“无论你是怎样答应的母后,如今我毕竟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生活在你羽翼下的孩子了。为何不将肩上的压力分担些许,我们俩并肩作战岂不更好?”
李正煜的眼睛黑而静,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沉吟良久,终于一点头:“好。”
车行至齐王府,李正炽才恋恋不舍地下了车。他的动作轻盈而灵巧,原本单薄的身躯如今也日复一日壮实了起来。如今这样子。已很难看出昔日那个药罐子一般的苍白瘦弱的少年的影子了。
李正煜的脸隐在阴影里,嘴角的线条却愈加柔和起来。当年的承诺给了他太多的压力,以至于连性格都变得日渐阴郁。如今情势仍旧艰险,但能和兄弟一起并肩奋斗对他来说无啻于天音。
柳长宁命人解开了海因斯身上的束缚,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如今他尚在昏迷之中。整个人仿佛婴儿一般无助。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他也仿佛痛苦不堪。两道浓眉紧锁着,中间是清晰可见的“川”字形纹路。
海因斯刚刚被送来时。柳长宁便注意到他褴褛的衣衫和身上的伤痕。按照他身上的佩刀和镂金错玉的装饰判断,应该是出身于富贵之家没错。但是风尘仆仆的姿态又过于可怜,以至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柳长宁不由得想起李正炽胸有成竹的模样,看起来海因斯与阿伊公主之间的感情着实不浅。
面前的男子缓缓地睁开眼来,他眼神尚未聚焦,手却已经摸到了身畔,做出拔刀的姿势。或许是伸手处异样的感觉,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只见他一跃而起。手掌便要劈落在柳长宁的面前。视线所及处的景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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