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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紧紧攥在手中,放了下去。我未回头,依旧面朝窗外,望着寒月冷光,幽幽明亮:“今夜,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走出凤宫。”
嘴角再度微微扬起,稍有湿意,我伸手去拭嘴角,那抹鲜红,留于如雪手背,那么生动,是我还活着的证明,一如我身上各色深浅的红色,我独最爱艳红深色,因这世上,再难有一种色彩,如此妖艳鲜丽,触目惊心,仿若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极致而深刻。
不多久,刘东返回:“娘娘,西边崇德门那边有火光,似乎直奔凤宫,御林军与他们有厮杀,激烈的很,娘娘还是先到后院避避才安全一些。”
邀月闻言,慌了手脚,掉了琉璃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连忙上前:“娘娘,切莫大意。”
我也并非不乱,若是凤宜玶让我猜度失策,广德门距崇德门极近,也是最适合出宫一途,若是如此,那我便所处极其危险。姚冲见我,必杀无疑,可就算不杀我,落入他手,生不如死,不如一死。袖中素手,紧握成拳,指甲刻入皮肉,已感不到疼痛,我气息微急,不断安抚自己。
“如果算谋不错,应是走了崇德门,那姚氏呢?可曾带着怀咏一起走?”
“奴才回来时刚好看见有火光,就绕路而行了,不敢正面应对,不过东西已经交给胡大人和马公公,公公让奴才带话,说是让您放心。”
我浅笑,转身,所有慌乱不觉间已是灰飞烟灭,压制干净。所谓剑走偏锋,便有胜有败,若是求得只手撑天,又何惧之前水火滔天?这般生来死去,你死我活,才是万里江山之中,最浓重瑰美的一笔。而我也将会是九天之外,随凤之凰,涅槃之火,为之重生。
我眉目带笑,轻轻将手中攥紧的娟帕放在烛火之上,火光如蛇,蜿蜒灵巧,舔上娟帕一角,迅速攀沿而上,一瞬间便吞没殆尽。而那娟帕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就似一口幽深黑洞,早已失之鲜艳,只留惊骇。
“娘娘,您这是”刘东看尽娟帕上干涸血迹,一下子慌了神。
“娘娘保重凤体安康,娘娘。”
我微微仰头,见天色有些泛白,喃喃道:“天又要快亮了。”
天还未等大亮,喧嚣吵闹,火光剑影,已然了无声息,鬼魅般,在天亮之前,销声匿迹。我双腿有些麻木,头昏脑胀。连衣服也未曾换过,简单盘了发髻,便带着人去了御清殿。
院子里还有烧焦的味道,尸体已经全部被拖走,留下一处处血迹,干涸发黑,微凉的空气之中,带着潮湿,还可隐约闻得到一丝腥甜味。
裙摆掠过繁花枝头,绣鞋踏过血色浓重,我行走其中,步伐从容,我又想起当年的皇三子,想起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凤御煊,那时的凤宜玶,时间就如此,无所不能的强大,温婉,曲折,仿佛土壤之中破土的嫩芽,任何坚硬的土质,终是挡不住它步伐,一边开出娇艳的花朵,一边生出致命的毒瘤。
苍生便是苟活于其中的人们,活成娇花一样纯真,或是活成毒瘤一样狠辣,也有如人我这般,娇若柔花,实甚毒瘤。我不会再惊恐于无边血色蔓延了满地汉白玉石砖,从纹路中看出血流的方向,勾勒出的凄惨,开在我心里,成了一幅广阔于千里的江山美图。
原来真是这般,只有牺牲了你,才能成全了我。眼界之下,万物万生,生死有命,富贵自寻,若是改变不了天意,那就改变人间。
御清殿门口重兵把守,见我前来,无人敢挡。我推门而入,只见里面站着三个人。
“蓅姜”凤御煊唤我,那人回视,面色如此安然,仿若昨夜经历的并非生死浩劫,只是一出兵荒马乱的弹唱,人人镇静,人人沉默,寂静的失常。
“宁王,别来无恙。”我笑笑,走过他身前,再转过眼,看向身侧,虽然发饰凌乱,却依然气质傲然的姚氏。
我停在她面前,与之相视而对,笑,只有这种表情,才是属于胜利者的姿态:“姚昀,你当真不聪明。”
姚氏嘴角隐忍,并不言语,只是那双冷目透着寒光,仿若想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姚冲,你也有今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凤御煊神色疲倦,轻声道:“屠你姚氏满门,不足以消朕心头之恨。如今你做瓮中之鳖,也休怪朕心狠手辣。伴君如伴虎,可见你没放在心上。来人,将姚冲等人打入大理寺监牢,听候发落。抄了丞相府,男眷女眷,一个不留,但凡朝中与姚冲有关联之人,不可漏查,悉数入狱,日后一一审问。”
凤御煊转过头,看了看姚氏:“福来,把皇三子送回兰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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