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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是徐令宜的生辰,这几年他要么在军中、要么有公务不在燕京,家里人有好些年没给他庆生了。“家有高堂,操办什么生辰?”徐令宜不以为然地道,“何况你一大清早就起来亲手下了长寿面我吃。”
十一娘想到他连吃了三海碗长寿面,抿着嘴笑了起来:“侯爷要是喜欢,妾身每年都给侯爷下长寿面。”
徐令宜笑了笑,没有做声。
十一娘从此谢绝丝竹宴请,一心在家里主持中馈,向简师傅请教女红,偶尔也去看看甘太夫人。
等到罗家离京之时,她一直送到了宣武门外。
望着罗家渐行渐远的马车,十一娘原以为小小的伤心一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眼泪却自有主张地簌簌落下,止也止不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五姨娘,见到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到时候,只怕早已物是人非,又是一番景象了。
徐令宜第一次着到她这样哭。
别过脸去,虽然泪如雨落,却忍着不出声。
他轻轻地叹一口气,把十一娘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像安慰受伤的小动物,动作轻柔,带着几份怜爱。
温暖的怀抱,单调的轱辘声,十一娘一边哭,一边沉沉地睡着了。
回到家里,巳是酉初。
朱安平和七娘来告辞:“马上要秋收了,得回去看看!”
“那你……”十一娘望着七娘。
七娘却望了一眼朱安平,脸色微红地垂下了头。
朱安平看着呵呵地笑道:“我让她留在燕京,她要跟我回高青。反正开了一大堆药,回就回吧!等过些日子我们再来。”然后着了七娘一眼,“她在燕京开朗了不少。”
七娘听着嘟了嘴,问五夫人在不在家:“……要跟她说一声!”
“在家!”十一娘和七娘去了五夫人那里,留朱安平和徐令宜说话。
五夫人听说七娘要走,拉着她的手:“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前两天回娘家还特意跟爹打了招呼,让他把刹什海那边别院借给我用。想过些日子和你去那边嬉冰呢!”又急急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回燕京吗?”
人还没有走,就急着下次的见面。这样的五夫人,让十一娘有些许的惊奇。
“朱安平说要是我还没有动静,就春播以后再来燕京。”七娘说着,突然兴奋起来,“要不,你到我们高青去玩吧?我们高青也是很好玩的。有鼎足山、牛山,河特别的多。哎呀,这两天正是采葡萄、收苹果的时候,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去高青玩几天。”
五夫人听着神往,但很快眼神微暗:“我走了,歆姐儿怎么办?”
是庭院深深
第一卷 第355章 孝期(上)
“要说我早就想好了,也没这样的先见之明。”简师傅笑道,“我也是到了燕京以后,看到滨菊帮喜铺绣门帘才开始仔细琢磨的。
以简师傅的性格,仔细琢磨了、又向自己开了口,恐怕不仅仅是有腹案,而且对开绣坊的事还有几份把握。
十一娘一直以来都为陪嫁的开源节流而苦恼,闻言如见一缕曙光般精神一振:“师傅,我们好好絮叨絮叨!”
“仙绫阁以绣技见长,彩绣坊以绣料见长。原来两家一北一南,各做各的生意,倒也相安无事。可自从彩绣坊老坊主去世,少东家接手以后,先是把女儿嫁到了东阳江家,后又网罗了江南名家鲁庆娘,开始涉足刺诱生意。不过两、三年功夫,江南已是彩绣坊的天下。那仙绫阁的根基在北方,虽然有些小摩擦,也没有生出什么大的波澜来。可这人心常常是不足的。彩绣坊声誉日隆,就开始打起江南织造的主意来。你还别说,少东家还真有几份手腕,去年万寿节,彩绣坊进献了一件八宝荔枝万字点鱼的常服,皇上非常喜欢,今年的万寿节江南织造点了彩绣坊进献十二件常服不说,还把一向由仙绫阁承办的端午节补子交给了彩绣坊。仙绫阁这才开始紧张,把他们的二当家派到了江南坐镇,开始网罗江南有名的绣娘为仙棱阁出力。彩纺坊见了,也开始出高价邀请那些自立门户的绣娘加盟。”
说到这里,简师傅看了十一娘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两家都是财大气粗。彩绣坊有鲁庆娘,她是鲁派传人,鲁派用色富丽堂皇,鲜丽华美,进献皇上的那件八宝荔枝万字点鱼的常服就是由她绣的,而江南其他流派用色讲究自然写意、清雅秀逸……如果去彩绣坊,要么改弦易辙,要么碌碌无为沦为下乘。改弦易辙,就意味着承认鲁派为江南第一;碌碌无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