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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福音……”
加图沉默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大胤皇帝低声叹息,望着山顶喃喃:“我所期待的一切都已经埋葬,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去夺回都已经不再可能。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的神对我来说也就毫无意义——”
他转过头,出其不意地低声:“加图,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是。”加图悚然低语,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这是一段极其隐秘的不伦之情,特别对于一贯重视纲常伦理的东陆皇室来说,更不啻是惊天的大秘密。每个听到的人都应该有刀刃加颈的觉悟。
“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皇帝低声,忽然伸出手握紧了他的肩膀,一字一句,“无论将来翡冷翠的局势如何,都不要去惊动她——让她安静地睡在大海的朝阳里。”
“发誓!”皇帝低声,“就如发誓永远虔诚侍奉女神一样!”
他的手是如此用力,让文弱的年轻人忍不住低低痛呼起来。
“是……是的!”加图忍痛点头。“我以女神的名义发誓!”
“那么,”皇帝松开了手,微笑叹息,“我没有别的要求了。”
他退入了黑夜,抬起一只手示意,立刻有侍从上来为他打开马车的门。
“下个月,我会派人来西域和你联络,送来一切你们需要的东西,”皇帝在马车上低声,“加图,最晚到明年三月,我希望看到你们的成果——我要看到西泽尔的头颅被悬挂在十字架上!”
“是,”加图回答,“我们绝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再见。”皇帝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马车在黑暗之中朝着东方急驰而去。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远方的远方,风在低语,夜色里不知有多少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和改变。台伯河静静流淌,空空荡荡的圣特古斯大教堂钟声夜响,撑船的捞尸人在唱着古怪地歌谣,而千里之外的龙首原上、或许还能听到鬼哭一片。
世间一切,生灭迁流,刹那不住,谓之无常。
回首万里,故人长绝。很多事情都过去了,很多事情还要继续。在这一场波澜壮阔的大国博弈舞台上,命运的轮盘还在转动——有多少人各怀心思、争先恐后的等待着下注?又有多少人已经悄然抽身,永远的退出了这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角逐?
明日当太阳从爱琴海上升起时,黑暗中的一切就会冰雪般消融无痕。
但始终有一些东西还会在那里,就如刻入碑上的字。
那是永恒的。
阿尔弥雪山顶上风声低语,新月如钩。
大地在这里结束,大海从这里开始。月光下,那座白色孤坟沐浴着海风,闪着淡淡的微光。银色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着山崖,发出低沉宁静的声音,仿佛天地间有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拍打着摇篮中安静沉睡的孩子。
一支紫玉箫斜插在碑前,明黄色的流苏上缀着一个小小的同心结,一缕金发和一缕黑发相互缠绕,在海上如银的月光里微微摇曳。
有风从箫孔中穿过,依稀低吟。
后记
在想出“风玫瑰”这个题目的四年后,我终于真正完成了这个故事。
我最终没有把它写成最初设想的那种“忧伤的、黯调的、低哑的,现代灰色气息”的故事,而把它雕塑成了一个东西方交替的宏大传奇,有着中世纪欧洲的背景,充满了宗教预言的气息,黑暗而庄严,神秘而寂静。
江南在《荆棘王座》的后记里提起这一次的合作的起因,很温情的说:那是为了体现我们这一对兄妹多年的友谊和卓尔不群的才情。我却很不客气的说:哎呀哥哥,我以为你是为了替你的新杂志约到我的新稿,才奉陪来合作了这一次的呢。
他就很郁闷,强烈抗议我总是把他想得如同一条大尾巴狼。
我忍不住的笑:这,难道不是正符合这两篇文章的精髓么?
事实上,真正的起因是这样的——
06年的某一日,在线上遇到,聊起了彼此的写作计划。江南忽发奇想地向我提议说我们不如合作写一个故事吧!不属于九州也不属于云荒,来个同台献艺,也算留下一段佳话。一时间,我的好胜心和好奇心油然而起,对这个多年前就结拜的家伙说:“好啊,那我们来写一对兄妹的故事吧——比如失散多年忽然重逢,然后抱头痛哭之类的?”
他很不以为然:“那么老土的情节你也好意思写?能不能有创意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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