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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话,往里跨了一步。客厅的灯光正照在她头上,她突然把面纱一撩,说;
“怎么,不认得我啦?”
林妈“哇”地一声大叫,一边急急往客厅里逃,一边喘不过气来地叫唤着:
“鬼!有鬼!妈呀,吓死我了……”
子玄与天姿都撂下碗筷疾奔过来。子玄一把拉住林妈,低声喝道:
“别乱说!哪有什么鬼,这是凡姝。”
凡姝发出一阵“咯咯”的狂笑。
天姿已跑到门边,把凡姝让进客厅。
林妈抖抖地躲进厨房,再也不敢出来。
客厅里,子玄问凡姝:
“吃饭了吗?在这里一块儿吃吧。”
凡姝没回答,自己脱下斗篷,环顾一下客厅,问:
“子安呢?我打电话去他们公司,公司说他已回家了。”
“哥哥在楼上自己房里。”子玄说。
凡姝冷冷一笑:“哼,他可真难找。整整一周没见到他的影子。我还以为他失踪了呢。”
“他最近是很忙,”子玄忙解释,“去杭州好几个月,这里积下不少工作,都得在年底前赶出来。”
“得了,不用你帮他辩解。”凡姝说着就往楼梯走去。
“你等等,凡姝……”见凡姝要上楼,子玄脱口阻止。他知道哥哥的脾气,最讨厌别人去他房里打扰他工作。
凡姝在楼梯口站住了,冷冷地说:
“怎么,连我都不能去你哥哥的房间?”
她说着就咯咯地跑上楼去了。
子玄和夭姿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留声机里正放着圣桑的《天鹅》,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宁静优美的乐曲声中。
子安的书桌上摊放着几张图纸。他仰靠在书桌前的扶手椅里,闭着眼睛,在幻想中追随那只被音乐家塑造得美如天使般的天鹅。
房门“砰”地一声被不礼貌地撞开。
很少有人敢这样进他的房间,子安不觉皱了皱眉头,转身向门口看去。
“凡姝!”他惊叫一声,站起身来。
戴着帽子、罩着面纱的凡姝已走进门来,声音严厉地说;
“你以为躲在这个小天地里,就能避开我了?我在家天天苦等着你,你倒好,在这儿舒舒服服地听音乐。”
“凡姝,你听我说……。”
子安迎到门边,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凡姝已关掉唱机,拿起唱片,看了一眼说:
“啊,小提琴曲!对了,是你最喜欢的,你还曾经邀请……”
说到这儿,她突然咽下了已滑到口边的话。她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唱片光滑的表面,突然,就好像气愤已极似的全身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说:
“我让你们听,让你……听……”
她把唱片高举过头顶猛地扔到地上,随即,那穿着高跟鞋的脚就狠狠地在唱片上踩着、跺着。
那张辛子安心爱的唱片立刻变成了一堆碎片。
辛子安又惊又气。他简直不明白,当初那么温柔可爱的楚楚,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她不是明明记得自己曾那么热诚地邀请她来听唱片的事吗?他情不自禁地轻唤一声:
“楚楚,你……”
“别叫我楚楚,跟你说,叫我凡姝,凡姝!”凡姝恶狠狠地打断子安。
子安直愣愣地站住了,面对着这个不但容貌变了,而且心性也完全变了的楚楚。
凡姝已走到他的书桌前,怀着那股远远未发泄完的怨气,拿起他的图纸就狠命地撕,嘴里还在尖利地叫道:
“这就是你的工作,你宁愿要这一张张废纸,而把我撇在一边!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甘心被人冷落的人!”
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凡妹一连撕了两张厚厚的图纸,还“啪”地折断了一支画图铅笔。
一股怒气早已直冲辛子安的脑门,他实在忍无可忍,几步跨到书桌前,一把抓住凡妹的手,厉声说:
“你干什么?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对待我的工作!你有什么权利!”
两个人隔着面纱就那么气愤地对视着,僵持着。凡姝淋淋地吐着气,那气透过面纱变成一种嘶声,子安觉得这像是由一条毒蛇吐出来似的,只感到脊背发凉。
终于,辛子安放开了凡姝的手,颓然地倒在椅子里。半晌,才痛苦地说:
“凡姝,你这是何苦来。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你的脸烧伤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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