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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督办蓦然惊醒了。他连连干呕,睁大一双昏浊的眼睛,忽然发现了床前的吕鹤年,眼睛一亮,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说:“吕大夫,快来救我!”
吕鹤年俯下身说:“大帅不必急,此病定会治好的。”吴督办听了,精神一振,又问:“那天我见你看我的手相,又说什么阴斑可转血症,就知你肚子里有点学问了。后来魏有轩把我治得屙血不止,才忽然想起了你。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身上的红斑不见了,不知为何屙起血来?”
吕鹤年想了想,终于不顾魏有轩等前辈在场,对吴督办说出他对此病的初步诊断:“大帅,便血并不可怕。恕我直言,大帅前日手臂和腿部的红斑,原本是因天气寒冷,风邪入表引发的疾病,如果当时不服凉药解表,也许不至于如此。但热药进肚以后,使本来寒阻肺中之气不得宣泄,这自然就会造成了气逆而干呕。加之辛热之剂的突然服下,切断了血络,从而致阴络受损才无法散聚在体表的淤血流通,这样一来,血从下泄也就不奇怪了。”
“有理有理!”病情危重的吴督办听了吕鹤年一番入情入理的解释,顿时来了精神。他问:“看来你真有些学问,那你告诉我,身上的红斑不见了,为何膝盖和肩膀等处竟起了红色的血包?这又作何解释呀?”
吕鹤年不动声色地说:“这也不难解释。大帅,由于您大量失血,所以血不养阴,而正气必然下陷,大帅身上那些红斑必然随气而行,都积郁在关节上,就成了积血的包块。”
“你们这些庸医,真是害人啊!”吴督办指着榻前那些行医多年的老中医们说:“如今看来,能救我吴某一命的,只能是这个青年人了!来来,既然吕大夫诊病透彻,索性就请他处方,不得了,我已经折腾得快死啦!”
吕鹤年没想到吴督办竟这样当众训责魏有轩等各路名医。他有心遵命处方,但瞟了一眼魏有轩,难免有些投鼠忌器。魏有轩那时已顾不得面子,只求有人尽快治好吴督办的病,万一吴督办仍大病不起,天大的罪责都是要他承担的,于是在旁怂恿说:“鹤年,既然大帅信你,也就不必客气,不妨说出你的治疗之法,也好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被吴督办骂得狗血淋头的名医张汉臣心里有气,但也随声附合着说:“吕先生不必客气,有什么主意快快说出,只求大帅转危为安。”
吕鹤年见都显峰和麻一谷等老前辈都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才感到救人要紧,便说:“大帅病况既如此,最好以人参败毒散为主,佐以发汗解表之药施治,目的无非是让斑透而便血速止。如果我的处方有效,当在今明两天发汗解表,逆流挽舟,应该会转危为安吧!”
魏有轩听了,心里虽对吕鹤年不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独到的分析,只不过他并不再多加言语。倒是许久不说话的都显峰连连叫绝,说:“真是后生可畏呀。”麻一谷也赞许说:“吕大夫能处这样的方子,也算让咱开眼界了。”只是张汉臣感到脸上无光,瞟了一眼魏有轩,尴尬之色溢于言表。吴督办在榻上听了,当即拍板:“就照吕大夫的主意办!”当夜,拿着吕鹤年出的处方,马上有人去“广德堂”取来草药,连夜煎熬,天明时吴督办已服下一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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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相》2(4)
吕鹤年直到深夜才吃晚饭,因有苏副官照料,饭后他便睡在吴氏帅府的东跨院儿里。这一觉睡到次日上午,他刚刚醒来,就听客房门外有人愤愤地叫骂:“这样的庸医也配到帅府来给大帅治病吗?”还有女人在院里凄凄惨惨地哭泣:“早知如此,不如就按魏先生的处方治下去,也不至于越治越重了。如果大帅的病让姓吕的胡乱治下去,也许等不到过大年了,呜呜……”
吕鹤年顿时吓得清醒了。几天来的雪里奔波,昨夜的操劳,浑身的疲累,此时都随着院里的嘈杂人声和女眷们的哭骂声跑得无影无踪了。初时吕鹤年误以为是在梦中,仔细一听,才知院里人都在指责他。想起昨夜处的药方,吕鹤年心中仍感踏实,于是急忙穿衣起床看个究竟。推开房门一看,吕鹤年愕然地发现,雪后的院井里已经集聚着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多为吴督办的内眷远亲,以及随他从黑龙江赶回故里过旧历新年的兵弁们。当然,房檐和廊庑下也有吕鹤年认识的几位老中医。都显峰和麻一谷神情凝重,并不说话。张汉臣挤在人群里悄悄和魏有轩咬着耳朵。尤其是魏有轩正以复杂的眼神打量他,俩人目光碰在一起时,魏有轩急忙避开了。吕鹤年茫然面对众人,一时不知昨夜今晨,这座深宅大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见女人们止了哭声,军人们都怔怔地望着他,便问:“大帅的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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