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页)
在颜瑕颈边补充道,“不过我最喜欢父亲了!我练枪给父亲看好不好?”
颜瑕想着此刻无事,也就鼓励似的点了点头。
颜错兴高采烈地将那木枪挥得呼呼生风,枪法练得倒是万分熟练,如行云流水一般——颜瑕一边惊讶于他的枪法,一边忍不住想到这孩子的身世:果然秦简的儿子。
末了,颜错顺手收势,挽出一朵枪花,冲颜瑕得意道:“怎么样?谢阿叔适才夸我了呢!往后我也要学父亲那般上阵打仗,最好也弄出很多道疤!”
颜瑕“噗嗤”一声笑起来:“你好好杀敌便是了,‘弄出很多道疤’作甚?”
“那不一样!”颜错挑着枪辩驳道,“弄出很多疤才是英雄!而且要和父亲一样多!”
“乱说!”
颜瑕捏着他的脸颊,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另一头有人喊道:“颜瑕!”他听出是谢扬的声音,连忙起身挥着胳膊应了一声。
谢扬显然是看见了颜瑕,快步踏开乱草来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帛书交给颜瑕:“快看看,盈许又出事了。”
颜瑕看他脸上是少有的焦虑表情,连忙低头将那帛书展开,才看了开头的几句,就忍不住叫出声来:“楚椒死了?!”
“诶诶,是太后。”谢扬纠正他道。
颜瑕将那帛书反复念了两遍,皱眉道:“盈许来的诏命中含含糊糊,只说是恶疾,况且就算是太后薨逝,也不必催促我们立刻往回赶——我们明明得的是护送老兵回城的差事,和楚椒的死有什么干系?实在太蹊跷了……谢扬,你知晓国君打算做什么吗?”
谢扬举目望着远方渐渐染就浓郁绿意的起伏山峦,许久方长叹了一声:“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谢扬第二次走进国都盈许——与七年前的寒冬腊月不同,此时夏季的灼热气息已经闷闷地罩住了这座愈加繁华的都城,只是铅色的浓云压在白惨惨的丧幡上,与七年前竟如出一辙。
谢扬和颜瑕下马入城之后便分道扬镳而去。颜错跟着颜瑕往前走着,瞥了两眼城内的肃穆景色,下意识地将颜瑕的手抓得更紧——他从小跟着征战的颜瑕在狼烟之中闯荡,无数次见到过将军和士卒们一脸平静甚至带着大仇得报的兴奋表情地甩下敌兵血淋淋的左耳,但这样满目缟素的场面,他的确是第一次看见,总觉得惴惴不安。
颜瑕被他攥得指骨生疼,低头揉着颜错的头发安慰道:“怕什么?就你这样还想上战场咧?”
“这个……这个和上战场不一样么……”颜错扁了扁嘴巴,又想起一件似乎比眼前景象更可怕的事情来,“父亲,等会儿我要去见祖父和姑姑么?”
颜瑕一愣,随即笑道:“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快点走啦!”
“哦。”颜错点点头,脸色却有些发白,他低头用脚尖拨开路上砾石勾连的一小段白幡碎片,素色的布料在沉重的雷雨欲来的气势中默默地往旁边滚了几寸距离,又躺着不动了。
“父亲!小妹!”颜瑕尚未入正堂,就大声喊起来。
“不是说明日才是归期么——阿兄你又自顾自地赶路了?”颜简璧依然穿着一身青碧襦裙,在阴霾重重的天色和白幡交织的背景中显得异常鲜明。
她如今已是二十二岁的姑娘,却依然待字闺中,两年前被迫着上了笄——这样的景况若放在平常姑娘家,是定然要被当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来嘲笑的,可盈许城中人尽皆知这位国尉之女天生的慧黠与灵秀,前几年推着媒人纳彩问吉的城中子弟几乎将门槛踏断了,但颜家却总是不允,如此几年之后,大家便传说颜家姑娘目光远得很,常人攀不上,许是注定要往宫内走的人。
颜瑕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拍着衣袖上的灰尘:“想早些回来嘛,而且盈许这几天不是也出了点事,听说……”
“瑕儿!”
颜瑕抬起头,见父亲颜共华正从堂中大步走出来。
“父亲。”颜瑕连忙拉着颜错行礼,“快见过祖父!”
颜错转一转圆溜溜的眼眸,低头行礼道:“阿错见过祖父。”
颜简璧和颜共华这才注意到适才一直躲在颜瑕身后的小男孩,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鲜见的讶异之色。
“瑕儿,谁告诉你在戍边时可以找女子结婚的!”颜共华突然怒喝道,“为父是让你去戍边,不是让你去享乐!亏得魏老将军总在信中夸你长进不少,你果然长进出一个儿子来!”说罢,抬手就要揍颜瑕。
“我……我不是父亲的儿子!”从一开始就显得怯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