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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知趣地垂了眼,上了几个锦盒便退下了。
锦盒里是纯金的蟹八件,恰好与蟹的金黄遥相呼应,在座的几个人都十分熟练地运用起了蟹八件,宁西锦却是一窍不通。
宁梦衣在桌的一边关切地问宁西锦:“宁姑娘,怎么不动筷?是不是菜色不合你胃口?也是段大哥疏忽,尽只上了我爱吃的菜,倒没有顾及宁姑娘,实在是不周全。”
她这话状似关切,实则明里暗里又将自己的地位夸耀了一番,大兴皇朝堂堂一个少将军加上一个平南王小世子都没一个宁梦衣的面子大,怎么能不说声荣耀。
宁西锦冲她笑:“怎么会呢,这样子的蟹我从没吃过,这一顿的饭钱可都抵得上小老百姓一年的用度了。”
宁梦衣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来,刚好一旁段华熹剔了满满一壳子蟹黄送到她手边,恰好堵住了她的嘴。
段华熹手边不停地剥着螃蟹,斜挑了一边的眉毛,笑道:“她哪里吃得起这样的蟹——你看她吃东西的那副模样儿。”
宁西锦正用手掰下一条蟹腿来啃咬,段华熹这样一说,桌上的几个人都齐齐朝宁西锦看来,宁梦衣微微蹙了眉转过头去对段华熹说:“段大哥,你怎么也不让下人打盆水来给宁姑娘洗手,指甲这样黑,剥螃蟹也不干净啊。”
宁西锦忽然明白了,段华熹这次叫她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是拿她给宁梦衣取乐罢了。
第7章 鲜衣怒马游骋无度(三)
宁梦衣的手指搭在手巾上,晶莹而洁白,相形之下将宁西锦的指头显得愈发脏,宁西锦乐呵呵地又掰下一条蟹腿来,冲她笑:“我比不得宁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都干,就算洗也洗不干净。”
对面的陆仲之呆呆地看了宁西锦一眼,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去;辛云川也朝宁西锦的手指浮浮地瞟了一眼,没说什么,淡淡地茗了一口茶。
宁梦衣拿衣袖掩住嘴,低下头吃吃地娇笑,于是段华熹愈发来了劲儿,拿斜眼瞅宁西锦:“衣儿,洗手算什么,只怕她沐浴也不勤呢。”
宁西锦深以为意地点头:“小齐王说得不错。柴米油盐吃穿用度样样都要钱,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柴来烧水,沐浴的次数自然有限;若是三伏天倒还好,清晨接一盆水放到院子里去晒,一整个大热天晒下来,到了傍晚,水就变温热了,倒也能洗;若是到了冬日,没有柴火烧热水不说,天气也冷,用不起暖炉自然就更洗不了澡了。”
宁梦衣用手帕掩住嘴,杏眸圆睁,吃惊地“啊”了一声,真是恰到好处的天真与不知世事。
“可不是,”段华熹指着宁西锦在宁梦衣耳边调笑,“她呀……”他说得很轻,时不时朝宁西锦指指点点,宁梦衣也偶尔朝宁西锦看上一两眼,然后意味深长地笑。
寒冬腊月都挡不住他俩爱的光芒。
陆仲之咳了几声,借着举杯的动作打断段华熹:“小齐王,光说话多没意思,咱来喝酒。”
段华熹懒洋洋地敷衍过陆仲之,转头对宁梦衣说:“衣儿,她还有一件事情,真真叫丢人……”
“段华熹,”忽然有人连名带姓唤他,声音很是冷冽。
不只是段华熹,其余的人都吃了一惊,因为敢这样不客气地称呼段华熹的人,只有辛云川。
宁西锦扭头看他,他一边优雅地将一只螃蟹一点点剥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驻守边关的将士们别说是沐浴,有时连干净的水亦喝不上,一年半载洗不得澡亦是常事,便连我身上也曾长过虱子,这并不是什么好拿出来取笑的事情。穷亦不是宁姑娘的错,相反,黎民百姓生活如此窘迫,作为皇室子孙,你该自省才是。”
段华熹被说得呆了一呆,冷下脸来拂袖而起,想了想又坐下,冷笑一声:“辛云川,你我平辈,我倒不知你几时得了这个资格来说我小齐王。”
辛云川也不恼,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自然是没资格的,不过比小齐王多吹了几年边关的风沙,多饮了几杯青稞苦酒,略知些民情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抬头看段华熹,清俊的眉眼间甚是英气。
段华熹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宁梦衣适时地轻扯他袖子,低声说:“段大哥,这酒有些上头,我觉得昏昏的,你送我回府吧。”
她扶着额头,一副恹恹的娇弱姿态,段华熹也就顾不得与辛云川置气了,叫了手底下人,小心翼翼簇拥着宁梦衣下楼去了。
他们一走,陆仲之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跳起来,全然没有平日里老成的样子,腻到辛云川身边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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