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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不在宁筱庭面前也懒得装,草草扫了宁西锦的那一眼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跑到段华熹面前去探头看猎物,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惊声叫起来:“段大哥,血!”
段华熹慌忙抛下麂子,掏出一方手帕来蒙住她的眼,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早知道你心善,我不该在你面前杀生的。”
他们男的俊女的俏,并肩站在一起,真真是柔情蜜意的一对璧人,倒衬得一旁狼狈不堪的宁西锦无比讽刺。
陆仲之纵然为宁西锦不平,但处于他的位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辛如婉暗里剜了宁梦衣几眼,瞧了瞧她哥哥风雨欲来的脸色,也闭了嘴。
这一闹闹得众人都没了什么兴致,可若就这样打道回府未免又太无趣,宁梦衣几次回头想看宁西锦的笑话,一眼看到辛云川面如寒冰的脸色,吓得又回过头去,心里明白她也只有在段华熹面前任性撒娇的份,于是扯了段华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喊委屈:“段大哥,我又累又饿。”
于是一伙人寻了一片空地坐下来,预备将那只麂子烤了吃。他们几个都是千金侯爵,平日山珍海味吃得腻了,纵是狩了猎回去,猎物也是交给底下人弄精致了才入口,从未吃过这样现烤的粗糙野味,陆仲之就先忍不住流起口水来,可说得轻巧,要真的做起来时,才一个个都犯了难。柴不会拾,火不会生,麂子的毛如何褪,内脏如何收拾,难的这些公子小姐面面相觑。
陆仲之知道辛云川是会这些的,可看了看他的脸色,几经犹豫还是不敢开口求他,正沉默时,却见宁西锦站了起来,有些吃力地掂了掂那只麂子的重量,说道:“我先去收拾这只麂子吧,你们去拾柴,只要有打火石,我就能生起火来。”
陆仲之和辛如婉欢呼一声,相伴着一同进了密林,段华熹似要起身去追宁西锦,却被宁梦衣缠住了脚步。
宁西锦叹了一口气,刚落马时还不觉得,此时膝盖隐隐作痛起来,她拖着麂子一跛一跛地朝林场里的玉带河走去,走了没几步,手上却忽然一轻,回头一看,辛云川只一只手便轻松地提起麂子,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揽住了她的肩,轻声说道:“失礼了。”
她全身的重量有大半倚在他胸膛上,走路时轻松了许多,向上看去,只看到他的微微扬起的下颌上青色的胡茬,他的衣领因为半日下来的运动而松垮了许多,此时能隐隐约约看见亵衣里露出来的锁骨及凹陷处微微的阴影,是一条极为优雅漂亮的曲线,因为靠得太近,他的体味气息也温热地扑面而来,令宁西锦想起了落脚山下那墙粉蔷薇,在春风里颤抖着绽开时也是这样微醺的暧昧和柔软。
宁西锦猛的收回视线,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的烫,所幸一直到了河边,辛云川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沉默而娴熟地给麂子褪毛剖肚。宁西锦来京的这两年,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别的没有学到什么,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这时便将辛云川的心思揣摩了一个大概,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豁出这张热脸去贴一下辛云川的冷屁股,于是尴尬地朝他搭话:“云川,你是恨我不争气吧?”
辛云川手边的动作停了一下,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我说过,不要糟践自己。你不必替他们做这些事。”说着拎了拎手中的麂子。
宁西锦讨好地笑:“我自己也饿啊。”顿了一顿,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呢喃,“三少,我和你不一样。你自小是锦衣玉食众星拱月,不知道看人眼色的滋味;我这两年颠沛流离,明白了一个道理:抓到手里的东西未必就是你的,还要有本事抓得紧,不然到头来被人抢了去也没地儿哭,所以……”她神色并无凄惶之处,可还是叫辛云川听出了她的心酸,原来纵使帮她认了亲抬了身价,相府宁大小姐也不过是个虚名,她还是那个寄人篱下惶惶然的宁西锦。
他心里软下来,虽然仍然面无表情,可冷冽的怒气到底是收敛了不少,也愿意抬眼看宁西锦了:“弄好了,走吧。”
空地里辛如婉和陆仲之正狼狈地趴在地上吹柴火,两人抬起脸来,赫然两道滑稽的黑色烟灰,陆仲之见了宁西锦立刻大叫:“救命的人终于来了!”喊完这一嗓子,如获大赦一般扯着辛如婉窜去河边洗脸。
辛云川自然是不肯让宁西锦动手的,亲自把她安置坐下才肯罢休,走了几步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她:“你坐着不要动,不然骨头要折的。”这般的体贴,惊得段华熹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梦衣扫了宁西锦一眼,心里忿忿,她从前是宁相唯一的一个千金,又自恃长得不错,在经常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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